葛元涛沉默不语。

周棉又劝道，“老头，咱也认识这么久了，我在你这里可一点秘密都没有！你也要公平一点，也让我听听你的秘密。”

葛元涛瞪了她一眼，“敢情你这丫头是想看我笑话！”

周棉伸出食指左右摇晃，“哪有！我这不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吗？省得以后你的仇人来找我，我还傻兮兮地跟他们炫耀你是我师父！”

葛元涛一怔，随即垂下眸子，“我曾经以为我的独生女会是我唯一的女弟子。”

周棉抬眸，诧异地看着他。

其实长时间相处下来，周棉早就觉察到他并不是一个重男轻女之辈。

村里人自从知道他给周棉治疗不孕症后，也有不少人来找他看病。

其中就有一个女人，想找生儿子秘方。

葛元涛直接拒绝，并一本正经教育那人，生儿生女都一样，岂能因为性别就否定一个人？

他性格固执，可说好教她，就从没想过耍滑头或者私藏，教得十分认真。

她明明只交了一份学把脉的钱，这人却把一个中医该懂该学的，全教了。

虽然没有明说，可在周棉心里，他早就是她师父了。

葛元涛这句话，也算默认了她的身份。

他陷入回忆，皱纹都看起来都带了些温柔，“我曾经想着，是女儿也不差什么。只要我努力培养，她必能成为一代名医！”

“可是！”声音一顿，他脸上满是痛苦，“她竟然抛下所有的一切，为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

“尤其那个男人还是个小混混！她不顾她母亲卧病在床，抛下一切跟那人跑了！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说着，他眼中隐有泪意。

周棉没想到老头竟还经历过这样的痛苦。

这事儿搁现在，就是自家寄予厚望的女儿被一个黄毛引诱，抛弃一切，气死老婆。

哪个年代都有恋爱脑！

太惨了！

要她有这种女儿，她也会被气死。

周棉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柔声道，“老头，都过去了。我发誓，绝对不跟你女儿一样抛下你！”

葛元涛打量她几秒，“你？我倒是头一次见贿赂师兄进师门的！”

“嘿，老头！你还嫌弃我太主动？”周棉十分不服气，“不是我不尊重师兄，就他那学了三年还摸不准脉位置，针灸就只会个花架子的样子。他怕是报出师门，你得被人家笑话一辈子！”

想到张铁山的资质，葛元涛的确有些心梗。

他其实并不适合当一个中医培养。只是那孩子偏偏跟他花力气培养的两个孩子都不是一个类别，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他半是赌气半是妥协地收下那孩子。

不过，在他一脚要跨进鬼门关，自己都要放弃，那孩子千辛万苦给他找来药后，他才真真切切觉得，这个徒弟收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