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剑九看向秦长生的目光之中有些怜悯。

这真是莫大的悲哀啊，睹物尚且思人，更何况看着那些故人之后呢？！最关键的还是自己红颜与他人的后裔，各种情绪交杂起来，真的让人崩溃，顾不得听那位光头说秦长生不关注自己的后裔呢，原来不是其的血裔。

而除了怜悯以外，剑九看向他的眼神之中更是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病相怜。

当初从那片劫土中爬出来之际，他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就算是从孟天正口中知晓如今处于乱古之时，他也没有丝毫的所谓‘剧情’熟悉感。

那时的他和曾经的秦长生相似，刚出世，发现世事大变，周围连一个亲朋都没有，更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己方战败，所有的故人都陨落于一场血战之中，那时的剑九心中是何等的崩溃，只是没有表露在脸色上罢了，这还要得益于其数万年的心境。

他曾不止一次的恨过所谓的世界收束力，认为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让他极为被动，很难改变历史，或许这也只是给自己的无力找一个心里安慰。

如今他却不止一次的心生感激，为所谓收束力的存在而心生庆幸，这一切都是从劫土中归来之后的改变。

当初他第一次临近石村之时，内心的惶恐不安近乎突破了天际，以至于甚至都按捺住了心中的急切，还要曲折的去看一场石昊在虚神界引起的小风波，都只是有些逃避罢了，更是想曲折的验证一下世界的收束力。

说实话，要是柳神没有出现在石村的话，此时的剑九估计已经发疯了。

这和心理素质已经没关系了，要是刚穿越之际便是乱古还没什么，关键是剑九已经在仙古度过了十万年，十万年，他所有的朋友和交际圈都留在了那个时间，在此归来之际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别离，再加上这一世顺风顺水，也没有人能让他遇到不想要的别离，所以说，陡然降临到乱古年间之时，他内心是惊慌的，甚至还是惧怕的，害怕失去。

莫说仙王不重情，要是仙王不钟情，那与石头何易？！

就算是剑九看不起的，与其有仇的敖晟元初几位仙王，最初的时候也不是那般模样，只不过是因为活得太久，周围再没有多少熟人，被岁月尘封了感情罢了。

因此，没经历过太多波折的剑九，猛然碰到这种境遇，最后只有两个结果。

要不是变成石头高高在上，缥缈无情，冷漠之际，活成敖晟那种他最讨厌的模样，要不是变得万事不盈于心，游戏人间，实则内心崩溃，遍布创伤。

而之所为最后没变成这种模样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那一株柳树，那一位从他初初降临此世之时面对的第一个人，第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这也是他为何关心则乱，甚至近之情怯，不敢面对的原因。

柳神的存在就是一根风筝线，或者说，所有与之有牵扯的人或物都是一根风筝线，是牵扯着他无论前进还是后退，无论面对怎样的狂风暴雨的动力与勇气，只不过柳神是最重要的一根罢了。

但随着那一个时代的葬下，身边所有人的消失，所有的风筝线的断裂，只留下了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根，柳神的存在是那样的重要，弥足珍贵。

要是断了他，剑九是真的会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