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东平与张姑娘交好，那晚在宫中初见张姑娘，张姑娘的勇敢和聪慧，着实让本妃大为震撼。”

张之柔低着头，总觉得这莫名其妙的夸赞之后，会有别的话等着她。

果然……

“篱亲王妃被郑家的人无理指控，所有人都在看好戏，却只有张姑娘鼎力而出。难怪篱亲王妃视你如亲姐妹，连本妃的邀请她都不放心，还要跟着来。”

张之柔胸口微滞，有些不舒服，她这是在暗示她小题大做吗？

西楚王妃肤色很白，妆容素雅却不失精致，即便年近四十，可因为常年有效保养，让她看起来，像个三十出头年轻妇人。

舒禾面色微变，嘴角微笑的弧度加深了些，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些。

西楚王妃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二位别误会啊，本妃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二位的姐妹情深，着实叫人羡慕。”

“不像秀心，从小到大一直守在我和王爷身边，以至于她连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

“是我亏欠她。若不是为了我，她也不用陪我困在这狭小的王府里，难以窥见外面的广阔天地……”

她握住伍秀心的手，满脸的歉疚。

“姑母，您别这样说，能在您身边长大，接受良好的教育，享受富裕的生活，秀心很荣幸，也很庆幸。”

张之柔看着两人亲密无间，惺惺相惜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失落。

西楚王妃这是在侧面告诉她，伍秀心在他们西楚王府，是不可代替的存在吗？

舒禾默默看着这一幕，心中的不悦也越来越大。

得亏她跟着来了，不然，这姑侄俩一唱一和的，阿柔那“欺硬怕软”的性子，不被欺负才怪！

“王妃娘娘，其实我也觉得秀心姑娘说的对。”舒禾浅笑着，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王妃如此贤良淑德，能跟在王妃身边，是庆幸的。您看看我，即便生活在亲生父亲身边，可从小到大的日子，也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了。”

“若是小时候，我也能有一个如同王妃这样善良，又和蔼的长辈教导我，保护我，想来我也不至于经历那么多不好的往事了。”

“而且，秀心姑娘会一直呆在王妃身边，定也不是您逼迫她的吧？”

伍秀心面上表情微显僵硬，不懂她说这话的意思，“自然不是姑母逼迫的。”

“对呀！”舒禾笑着，迎着二人的视线道，“毕竟这样的机会，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

她的笑容看似温柔和善，让人如沐春风，可伍秀心却从中看出一丝讽刺意味。

她看得没错，舒禾就是在告诉她：既得利益者，就不要再卖惨，进行道德绑架了！

西楚王妃面色微僵，脸上有些不好看。她也没想到，舒禾说话会这么不给面子。

她这是铁定了心思，要帮张之柔抢她儿子了吗？

就是伍秀心向来无懈可击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怔结。不过她表情管理得很完美，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篱亲王妃说的是，这些年，都是秀心自愿陪在您身边的，并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辛苦。”她握着西楚王妃的手，轻声劝慰道：“姑母，以后您就别说这样的话了。”

西楚王妃脸色微微泛白，听了这话，愈发心疼起她来。

“秀心，在姑母看来，相比于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对你的教导和抚养，都是不值一提的。”

“作为长辈，即便你不陪着我，我也有义务教养你。不论怎样，你对姑母来说，都是不可代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