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洪先生的伤有多重？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紧盯着他？你就这么让他走，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你既然知道他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回公寓？”小明也火了，“我在你的心目中难道还没有他重要？！你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董秀秀了！”

“我变了？”董秀秀愣了一下，随即眼眶红了起来，“我是变了，变得只能依靠你才能在魔都活下去，变得每天只能围着锅碗瓢盆转，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可你在奉天和刚到魔都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小明疑惑了，“你既然不想要这些，那好，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读书认字，我想要安全的走在每条路上，我想要看不到蓝小姐被人侮辱，我想要大街上的乞丐游民全部有衣有食，我想要那些该死的樱花国人发国人嘤国人滚出华国······”

董秀秀似乎是憋的太久，她以一种呐喊的方式讲出了自己内心长久以来的压抑和痛苦。

“这是你去工人夜校学到的东西？”

“是，”董秀秀站起身来看着面前这个十岁的孩子，“我在那里学到了知识、学到了尊严、学到了国家。”

“阿弟，”董秀秀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要走了，你不用来找我，我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的！”

话音刚落，董秀秀抓起自己常用的小包就冲出了门外，等到小明跑下公寓楼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她的身影。

小明赶紧联系了文音报的姚编辑，请他帮忙在金老板那里递句话找个人。

金老板那里答应的很爽快，可报信的电话却迟迟没有响起来。

正当小明陷入了董秀秀可能遭遇不测的种种想象中而夜不能寐之时，金老板那里传来了消息。

“只能查到董小姐买了一张去往江右的火车票，但她人已经离开了魔都，根本摸不清楚她具体在什么地方下车。”

小明一听江右就什么都明白了，董秀秀肯定在之前听过洪先生说起江右这个地方，而以他有限的历史知识来看，这个时期的江右是赤党的地盘。

这是投奔革命去了啊？

小明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做点什么，是继续留在魔都等董秀秀回来，还是跟着跑去江右。

唉，自己又领会错许愿者的愿望了。

本以为作为童养媳的董秀秀会满足于物质生活的富裕，谁知道去了一个月的工人夜校就开始追求起了精神理想，而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好了，目标人物直接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