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并没有露出黎柯嘉预想中的痛苦神色，也没有要随着她的思路走。神色放松了许多，停下手中把玩的动作，嗓音淡淡道：

“那更得让黎元清去联姻了，这么风雨飘摇的时候，他去比我更值得信任，毕竟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孩子更值得信赖。”

黎柯嘉刚刚宣泄出了自己的内心，反而冷静下来。她意识到现在不是和季黎硬碰硬的时候，把黎元清留下来后什么都好说。而且季黎能够回来，说明他还是舍弃不了黎家的帮助。

黎柯嘉详装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角，柔声开口道：

“季黎，母亲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两个手心手背都我的肉，你们我都舍弃不了。只是你哥哥和你出生不同，你就放他一马吧，让他好好的留在家里。你再不济也在季家有一席之地，你哥哥失去了家里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季黎唇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是么？”

“这次是你哥哥做错了，我答应你，会给你更多的补偿。如果你在季家继位有问题，我也会如此着急，不留余力的帮助你。”

黎柯嘉说完像是料定自己的儿子会为此低头，没有人会拒绝利益交换，又重复道：

“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但在季家问题上我是真心会帮你。为了你的未来，为了家族着想，就松一回口吧。”

又是这些话，不止是今天。

从季黎记事开始已经听了无数遍，只要在和黎元清之间有不公平的事情发生，这种话就会出现。好像自己的出生就是占了极大的便宜一样。

季黎的妥协并不是为了利益，他是只能从这些话中窥探出一点母亲在为自己打算的痕迹。

感情是人类无形的枷锁，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但在无数次的交流中，季黎觉得自己像在面对一堵墙，无论说什么都传输不到墙的另一头，对面只会翻来覆去的自说自话。

人对一堵墙说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哪怕这堵墙是自己的母亲，也是冰冷生硬的。

有时候想伸手碰一碰她，却只触碰到了粗粝坚硬的砖石。

季黎把电子密钥甩到地上，薄唇却勾了一下，眼底带着淡淡的嘲弄：“你在我回来的路上，还下令在星网上推波助澜，怎么没有想要为了我着想？”

黎柯嘉闻言，反应道：“那只是一个意外。”

“那不是意外。”季黎身体前倾，声音带着冷意：

“你已经不是第一做这种事了，我也不愿意再陪你演戏了。我的要求还是和之前一样。一，让黎元清去联姻。二，把黎元清下放到最低的星球，永远都不能回来。你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