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且荒谬的想法诞生的同时，陈石坚内心不禁深吸一口气。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他有所感觉，或许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义父，有没有可能，我们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突然，陈石坚带着坚定的语气开口。

“你什么意思？”孟宁眼光微动，似乎早有预料，可嘴上却装出一副不明了的模样。

法力的波动开始在陈石坚的四周散开，他的指尖之上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小型黑洞，看着这小型黑洞，陈石坚开口。

“我听皓光老师说起过往事，说您与老师在第一次因果大战将代表求法界意志的果实与凡人界意志的果实相联合。”

“自那时起，这两界气运平衡，求法界一落千丈，凡人界高歌猛进。

但也正因为如此，人人拥有了法力这股力量，所以天下大乱。

义父您也不得已才以一己之力压尽天下人的意志。”

“是啊，你说的没错。现在想起来，是我们当时年少轻狂，操之过急，酿下大祸。”孟宁点点头，表示陈石坚所说没有错误。

“不不不，义父您不必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您二人所作所为在我看来一点错误都没有。若是我站在您二人的立场之上，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陈石坚否定了孟宁的自责。

“哦？你什么意思，你有别的观点？说来听听？”孟宁有些感兴趣。

面对孟宁的好奇，陈石坚继续开口。

“最初，我与您二人想法一致。

我一直认为后来天下大乱是源于人内心的劣根。

我以为天下大乱是因人人都握有法力这强大武器，可细想并非如此。

武器从来不是稀罕物，在法力之前有刀剑枪炮，更早还有石头和牙齿，为何独独法力这般高级的武器就难以管制？”

“或许您会说，法力这种东西，其性质太过飘忽不定，全然不像刀剑那般能够有效管控。

我总有种感觉，法力仿佛在无形之中操控着每个人，驱使他们用尽各种办法，在这世上掀起惊涛骇浪。

或许法力这种力量本身就存在问题。倒也不能说它邪恶，只是拥有法力的人，总会渴望在世间留下自己的痕迹。”

“继续。”孟宁示意陈石坚继续发表他的看法。

得到孟宁的肯定，陈石坚顿了顿，眼神愈发坚定：“义父，此前听皓光老师提及，因果大战时世界意识死机，世界会产生两个意志。

分别是求法界的意志果实与凡人界的意志果实。

可为何会这样？我们都认为这两颗果实都是代表那一位创造世界的神明的意志。

或许求法界的意志和凡人世界的意志并非天生唯一。那是不是意味着……”

陈石坚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两个意志或许压根就不是同属于一位神明的意志，他们分别代表两位神明。”

“我们拥有法力在凡人界留下惊天动地的事迹，这一过程，是一位神明在对另一位神明的意识施加影响！”

“我们一直想要压制恶念，觉得一切都是人类本身劣根性的问题。

却从未考虑过有可能这两个意志的存在本身就是导致如今混乱局面的根源？”

陈石坚话语越发激动，可孟宁面色却越发的黑暗。

“够了！不要再说了！”孟宁突然脸色一沉，呵斥眼前义子。“石坚，停下你这荒诞的想法！你这念头过于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你莫不是在这重重压力之下，心智已乱，变得疯狂？”

陈石坚直视孟宁，急切道：“义父，我清醒得很！正因这压力，我才看得更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