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一战成名唉！没想到付大掌柜小时候这么刚啊！！”

虽然从客观上来讲，他父亲和祖父的做法不能算错，毕竟付云修没受到实质性伤害，科考资格也恢复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无辜受牵连，其实单凭他的学识，也不会怀疑他需要作弊，况且一府主母陷害嫡少爷？爆出来就足够让付家跌落神坛了……这样处理对付家伤害最小，只有付云修受伤害的目的达成了。

“让天之骄子世界观崩溃，想必这才是背后之人打的主意吧？阻止不了他上进，就给他精神攻击，不可谓不高明啊！”沈榆总结了一句。

陆应行对夫人的见解并不感到意外，她并非不谙世事，只是习惯性偷懒，也懒得深究那些阴谋诡计而已，她头脑清晰，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精神攻击？”他笑着低语，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夫人的洞察力的确敏锐，这确实属于精神层面的较量。”

“那么接下来呢？”沈榆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再次开口追问，“付云修那家伙，真的甘心落入圈套？然后真从此弃笔从商？这岂不是便宜了他继母和继弟啦？”

陆应行摇头，“没有，他再厉害也只有十岁，当时想法只是继续进修学问，将来做个教书先生。”

哎，看来他真的被伤到了，对于曾经将他视作心头肉的父亲和祖父的包庇，恐怕也是心寒不已吧……

她突然惊呼，“莫非，从他故意在酒楼公开质问父亲的开始，就是要断了自己当官之路？我记得，在你们这里，要想做官名声可是很重要的……他这样的举动，日后即便步入官场，也会被冠以不孝之名受尽非议吧？为什么啊！这太不公平了啦！”

陆应行见她小脸气鼓鼓的，嘴角轻扬，忍不住伸手一边戳她脸蛋，一边说道，“嗯，付家不肯公布付夫人的所作所为，付云修就用自己的名声帮自己讨公道，当时年少气盛，也有点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味在里面，像你说的，他的世界观都坍塌了，忽然就找不到努力的方向，开始怀疑所谓家族荣光是否应该高于真相？甚至开始在心里否定，付家是否还有资格作为天下文人之首……”

“但压垮他心灵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他父亲轻描淡写的解释。他对外宣称，继母是因为疏忽才将他的书箱与旁人不慎调换……呵！但明眼人都知道绝无可能，付家的书箱每一只都是特制，其重量、质感都独一无二，又怎可能轻易混淆呢？”

“而更令他心寒的是，甚至在继母提出既然仕途无望，将来管理家业也未尝不可后，他父亲居然开始考虑这个可能性，有一次更是出言试探由他来继承家族生意的意愿……他说当时的心情，就像寒风中的枯叶，被一片片被剥离，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与付家渐行渐远……后来，机缘巧合下就来帮我打理生意了。”

沈榆听完整个故事，不得不说叹气道，“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其实这件事付云修真的很无辜，一个天之骄子陨落，我还以为所谓文人之首都是高风亮节的呢，想不到背后也是这种龌龊小人！！我决定了，以后要给付掌柜分红多一点！让他用钱都能砸死那群伪君子！！”

但想了想，她又建议道，“我们能在什么地方帮他出出气吗？砸钱这事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啊！用钱砸他们不是浪费了？他们不配！！”

就算陆应行同意，她也要偷偷将银子换成石头！！哼！反正她自己是没本事玩宫心计的，但揍人她可是专业的！！

陆应行想了想，说道，“付家都是文人，跟我们确实没有什么交集。”

“你是不是在内涵我没有文化？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沈榆生气了。

“呵呵，怎么会，不是夫人你说的吗？坏人不可怕，就怕坏人有文化……”

“好你个陆应行！我要咬死你，居然敢说我是坏人！啊，你松手……你干什么？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