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管事年逾四十，进来也不敢抬头乱看，兜头就拜。

“小的曹家管事湛年，拜见镇南王，拜见郡主殿下。”

在他进来之前阮嬷嬷就已经跟他讲明了，尽管惊讶也强制压下来，恭恭敬敬的拜见。

顾明姣看一眼陆庭渊，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自己做主。

“湛管事起来说话。”

湛年起身后忍不住循着声音看向顾明姣，在看清人后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眶瞬间发红，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小姐。”他下意识喃喃出声。

这一声小姐不是唤顾明姣，是唤曹氏。

湛年既是跟着曹家现在的当家老爷跟前，自然也是见过曹氏的，曹氏当年嫁给顾崔华后就再没有回过巴蜀。

在湛年的记忆里，曹氏就是现在顾明姣的模样，是以在见到顾明姣的时候他就以为是见到了当年的小姐。

阮嬷嬷出言提醒，“湛管事，这是郡主殿下，是小姐唯一的骨血。”

反应过来的湛年赶紧应是，又抬袖子抹了眼泪。

“还请郡主见谅，老奴……”

“湛叔莫要请罪了，我知你是看到我想起我了娘。

我没见过母亲的模样，我能长得像母亲正好，通过镜子我也能见见。”

陆庭渊睨了她一眼，回想起曹氏的模样，虽然记忆久远模糊，那时候他也才几岁，但也大概能记得些。

她与生母曹氏确实像，但神却不像。

“湛叔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怎么没去侯府？”

“老奴是要去侯府的，在路上听到您封了郡主还得了府邸，老奴就打听了直接过来了。

明日还是要去一趟侯府，拜见姑爷。”

在顾明姣与湛年说话的时候陆庭渊一直没出声，但他就算是不出声只是坐在那里喝茶也让湛年出了一背冷汗。

待顾明姣叫阮嬷嬷送他下去安歇后，才想起来一时激动就多说了些话，而冷落了陆庭渊。

“让王爷久等了。

怪我，一时忘了时辰。”

陆庭渊站起身朝她伸手，顾明姣上前将手放上去。

“不是你要抱本王的大腿吗？本王让你抱了，你又怪本王碍你的眼了？”

顾明姣莞尔一笑，“王爷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恨不得能时时伴王爷左右。”

这话一出口，陆庭渊终于也笑起来。

“这还可是你自己说的，别日后再食言。

今日本王应了你，你可要拿是什么回报本王？”

“王爷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有，王爷想要什么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顾明姣最怕的就是每次他跟自己讨谢礼，她是真的不知道能用什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