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悦此刻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以前的他最多知道如今的万灵界并不完整，只是真实万灵界的一个角落罢了，没成想，人族竟然还有如此辉煌的过去。占据整个宇宙五分之一的星系这是何等的概念。他甚至无法想象那个时代的人们，力量与科技到底达到了何种水平。

毫无痕迹的第一纪元，辉煌顶峰的第二纪元，中兴崛起而半道崩殂的第三纪元，以及苟延残喘的第四纪元。展悦很遗憾，自己竟然生活在第四纪元，无法去见证人族到底有多厉害。

“前辈是第二纪元的人？”展悦有了自己的猜测。

女子没有否认，而是笑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提问的机会。”

展悦沉思片刻，问道：“前辈口中的人族不是我们现在的人族概念吧。它具体是什么？所谓的神灵族又是什么？”

“啊呀呀，你可不老实呢，这算是两个问题吧，不过...这的确是息息相关的两个问题。能问出这种问题，说明你还是有些见识的。”女子赞扬道，她拨了拨自己的秀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喝了口果汁。展悦也不明白，她一个器灵为何能喝果汁。但目前他的心思可不会放在这种事情上。

“人为万物灵长，重要的不是灵长的含义而是万物的定义。不同语境下万物的含义可不同，人族最辉煌时，万物生灵的范围可很广，无论是龙族，精灵族，亦或者妖族，这些人形或者能化为人形，认同并理解人族文化的都可以算作人族的一份子，他们共同构成了那个最为辉煌的人类文明。”

“第二纪元的人族文明始于万物种族的互相认同，而崩于万物种族的隔阂与分裂。简单来说，大家对于什么是“人”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有血统论，有繁衍论，有天赋论，有文化论，还有价值观论。总之，后来的人族定义越来越狭隘，乃至到了今日，人族的含义便只剩下你们这种类似没毛猩猩的物种这般狭隘。说起来也很好笑，就说你们口中的羽族，除了长了翅膀之外，他们与人族还有什么区别么？甚至还能和人族繁衍后代的能力。都能睡在一起生孩子了，却隔阂得很深。互相觉得自己高对方一等。”女子有些鄙夷地说道。

展悦和面前的女子并不知道天书世界外正在发生的事情，只是羽族和人族的分裂在第三纪元便已经开始了。

“别说人族和羽族了，就连人族内部，都要用肤色，地域，口味，喜好等等等等继续划分，最后划分成利益冲突的各个小群体，从而失去在宇宙万族中的竞争力。这大概就是神灵族最强的布局吧。毕竟因为宗教信仰的不同而产生的矛盾是最为激烈也最不可调和的呢”女子继续说道。

“至于你所问的神灵族，祂们至宇宙诞生之处便是宇宙中最为强大的上位者，祂们拥有肉体和魂体穿越星系的能力，可以轻易地毁灭星球重创星系。祂们的数量不多，却也绝对不少。更重要的是，祂们以万物生灵的信仰为食。所以祂们并不反万物，甚至还希望万物生灵多多繁衍。但这样的前提是，万物生灵得给他们提供信仰。”

“越是这种教那种教多的文明便越受祂们喜爱，祂们甚至经常故意制造苦难，又故意去解决那些深陷苦难的人，从而骗取信仰。祂们不在乎信仰来源是否纯粹真实。充满了虚伪与谎言。第二纪元的人们最开始也是各种教派林立，为他们提供了许许多多的信仰，但最后，难得可贵的是，人族获得了名为自由意志的东西。那是能站在更高维度审视这个宇宙的能力，它帮人族洞见真相，掌握真理，从而快速腾飞。但拥有‘自由意志’的人极难贡献信仰之力，从而也成了神灵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第二纪元的人族将神灵族定义为伪神，因为祂们获取的信仰并不纯粹。拥有‘自由意志’的人并非没有信仰，只是很难产生罢了，但一旦产生就极为坚定不移。而享受这种信仰之力的生灵被人族称之为‘真神’。”

“宇宙有时间法则，空间法则，元素法则等等等等，但最为重要的便是意识法则。那是神灵都无法干涉的终极领域，涉及一个终极谜题，宇宙是否有自己的意志。总之，宇宙是偏爱拥有自由意志的生灵的，所以自由意志催生的‘真神’实力的层次远远强于伪神。”

听罢这神秘女子的一席话，展悦陷入深思，关于真神与伪神他很好理解。所谓的‘真神’亦或者能换一个词，从凡间走来，受人族真心爱戴，不是出于功利和欺骗，而是发自内心受人尊敬的人们。若他们只是普通人倒也还好，若这些人拥有掌控信仰之力的能力，便能拥有真神神力。此刻，展悦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自己的姐姐通明神女，似乎正好符合这个条件。她是人们发自内心的爱戴，所以人间遍布神女之像，同时，她似乎也能掌控信仰之力。那这样看，她的确是所谓的‘真神’。兴奋的同时，展悦瞬间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