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医生！今夜真是漫长，你肯定想象不到——”

【梦境天使】看起来完全将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乱逛起来毫不收敛。

“只是可惜，你不在梦境之中。”

托克尔森轻轻抿了抿唇，微微侧头，像是在倾听着些什么一样。

半晌之后，他才重新看向了金发天使，“昨晚很安静，很难得。”

“这算是赞誉吗，医生?”金发天使笑了起来，耸了耸肩，“那我便当成是你对我的认可。”

“如果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听见了些什么，也许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医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托克尔森沉默着，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问话。

【梦境天使】兴致勃勃的说道，“要知道这世间的一切，最终都会走向死亡，可是如果有人欺骗了死亡，将本应该死去的存在以扭曲的方式挽留下来。”

祂突然话风一转，冰冷而没有温度的金色眼睛直视托克尔森，“你说，那些被留下来的灵魂会不会怨恨将他们困在这里的家伙呢？”

托克尔森的身子猛然一颤，看起来失神极了，他似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诅咒和怨恨是必然的。”

黑发医生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被沙子磨过一般。

这一句话刚刚说出口，走廊上的灯燃油灯便瞬间熄灭。

“唔……”如同承受巨大无比的痛苦一般，托克尔森猛地抓住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整个人半跪在地上。

“诅咒?不不，我反而觉得是恰恰相反。”

金发天使一只手撑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人，想到了梦境最后的那一声啼叫。

祂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缓缓地落在地上。

身上的光芒一点一点地散去，背后的羽翼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梦境的力量隐去。

毫不避讳地当着托克尔森的面，萧归安重新拟态变成【塞莱斯特】的模样。

金发男孩语气淡淡地开口。

“医生，托克尔森医生，我要死了。”

这一句话就如同平地惊雷一般。

原本捂着脑袋，陷入疯狂和痛苦之中的托克尔森顿时有了反应。

他缓缓地放下手来，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血丝，那双颤抖的手顿时握住【塞莱丝特】的肩膀，“不，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的！——”

托克尔森的力道极为恐怖，他现在徘徊在失控的边缘，手劲早就足以将人类男孩的骨头捏碎。

他的人类拟态又开始不稳定起来，那些看起来极为可怕的状况又出现了。

萧归安也并不打算遮掩。

“医生，如果活着让我感到痛苦呢？难道你不能帮帮我结束这一切吗？比如说，直接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