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6章 山林飞镖(1 / 1)
作品:《两宋传奇》李长安辞别两个樵夫后,慢慢离去,拐过两个山坡,只听的不远处树林里传来哈哈大笑声,不知何人如此发笑。李长安四处望去,那笑声却又听不见了。李长安不时四处去看,侧耳去听,依然没有了方才笑声,只有丛林间唰唰作响声,愈来愈近。李长安转过身四处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唰唰作响,越来越远,片刻也听不见了。李长安只好马不停蹄,继续赶路,一路飞越山谷,穿行密林,箭步走在山间小道。
已是深秋时节,终南山依旧青山绿水,鸟雀翔集,风和日丽,一派南国风光。灌木丛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绿叶片片之间夹杂些许红叶,又有几片黄叶相伴左右。一抹阳光袭来,穿过叶片,刺得人睁不开眼。山间拂来阵阵花香,林间飘下片片落叶,一瞬间空谷幽响,令人宠辱皆忘,超然不已。
几只黑色大雕定睛俯视远方,在碧蓝的长空下舒展着矫健的翅膀,盘旋在半空中,时而传来一阵阵凶险的鸣叫,“咻!---咻!---咻!”三声过后,愈加空旷无息。几只金色的猴子眨着眼睛,你追我赶,上蹿下跳,唰唰声划过林间,好不热闹。
李长安一头黑发,一身白袍,神情肃穆,虽已六旬,可精神矍铄。看那双眼煞是炯炯有神,仙风翩翩,威风凛凛,虽说没有入道家教派,却有通身的仙风道骨。一把宝剑背在身后,只看的是剑柄颇为独到,纹饰红绿相间,穗坠乳白奇巧,这兵器实乃能工巧匠所制,令人叹为观止。两个葫芦系在腰间,只听的是,一个葫芦里有颗粒物,煞有节奏地沙沙作响,这颗粒不知是何灵丹妙药。另一个葫芦便是随身携带的解渴水葫芦了。
密林间,不时传来鸟鸣阵阵。李长安捋了捋胡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渐渐放慢了脚步,不由心想:“我终南山果然人间仙境,那大雕盘旋,这猴群蹿动,真真一方乐土,实在令人赏心悦目。虽说这大雕鸣叫,颇为凶险;猴群骚动,令人不安。不过我心依然,就大可不必在意,如若触景伤情,就难免自寻烦恼了。”想到此处,扬起袖子,环顾四周。
突然之间,只听嗖····嗖····嗖····三声袭来,寒气而过,但见三枚飞镖射来,银光闪闪。李长安全神贯注,赶忙躲闪开来,随即一掌打出,飞镖先后插在一棵粗壮黑绿的不老松枝干上,隐隐颤抖,嗡嗡作响。李长安心有余悸,又听一声大笑从他后背袭来。
李长安随即转过头瞟了一眼,原来是武当山的老毒物黄剑。这厮面貌丑陋,形象古怪,秃顶,两鬓有几根稀稀疏疏的黄发,一双眼睛硕大,双目狰狞之际,好似吊死鬼的模样。李长安耸了耸肩,心下一凉,惊魂未定,虽说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但如此突如其来,也心有余悸,顿时定了定神色,强自镇定之际,看向老毒物。
老毒物黄剑从山坡密林上纵身一跃,嗖的一声,猛然飞身而下,顿时狂傲不已,拱手之际,狞笑道:“太平先生,别来无恙?”
李长安看向黄剑,不由一怔,眼角微微抖动,随即扬起袖子,指着他,随即惊愕道:“老毒物,你不在武当山,来我终南山作甚?”说话间不由仰天长叹。
老毒物捋了捋胡须寻思:“这先生历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如若不假意奉承一番,必定瞧不起我。”故而奸笑道:“身为先生,理当以礼待人,何必出言不逊。老夫素闻陈抟老祖的故事。他当年从武当山九室岩,移居华山云台观,又从华山云台观,到了少华山石洞。这少华山虽说不如你这终南山名扬天下,可都在关中。素闻你得到了陈抟的武学秘籍,又得到高人指点迷津,如今武艺高强,实乃天下第一,无出其右。那些所谓名门正派都对你歌功颂德,彬彬有礼。你时常行走江湖,走遍大江南北,他们都唯你马首是瞻。虽说那些名门正派都各自为政,可你说句话,他们也不好推却,更别说予以反驳。你这些年来,笼络了不少江湖豪杰,上乘武功更是登峰造极,无出其右,老夫自然来切磋切磋,意下如何?”
李长安寻思道:“这厮远道而来必定是气势汹汹,有恃无恐,意在速战速决,且用些言辞说服于他,以免大动干戈,也是很好。岂不知《曹刿论战》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之理。”想到此处,随即义正言辞道:“方今天下非比寻常,列国纷争大有三国鼎立之势。武林中人皆为国为民,慷慨赴死,你为何还热衷于切磋切磋,岂不自甘堕落,自欺欺人,自取其辱。这是何道理,你且说说看。如若说的在理,还说得过去。如若百口莫辩,就贻笑大方了。”
老毒物不以为然,素知李长安饱读诗书,聪明过人,自然知道许多道理,不过此番前来不可随意认输,想到这里,心生一计。意欲激将一番,故而信口雌黄道:“你这先生,何必执迷不悟,自以为是。天下大势非你我可左右,如今大宋与西夏、辽国成鼎足之状,好比当年汉末三分魏蜀吴的故事。这辽国便是曹操,西夏便是孙权,至于大宋自然是那个窝囊废刘备了。帝王将相自有道理,你我皆是平头百姓,又操的哪门子闲心?岂不是自寻烦恼,自讨没趣?江湖中人自然热衷于争霸天下,做武林盟主。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岂不可笑?老夫对打败你这件事,颇有兴趣。你道貌岸然,装神弄鬼,便是自欺欺人,自取其辱。给晚辈教些‘之乎者也’有什么用?岂不是大大的误人子弟。酸腐臭儒,陈词滥调,还自以为是,自甘堕落。夫子都死了多少年了,你何必读死人之书。放着活人之书不读,岂不是可笑之极?”一语落地,言语之间,颇多嘲讽之意,意图激怒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