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最近越来无法无天，再这样下去，迟早得爬到自己头上。

还说什么，她爬到他头上。

这到底最后挨欺负的人是谁啊！

沈可欣靠在门边，看婴儿房内，那张红粉拼接的床上摆着一张小桌子，顾盼趴着，面前放着一本书。

上面全是图画，五彩斑斓的。

字母混合在其中，这样一来，是增强孩子的辨色能力，也是训练他们对字母以及数字的敏锐。

柳晴很耐心，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教。

期间好几次，沈可欣都有点着急了。

但柳晴仍然能保持一个很好的心态，还好鼓励顾盼不要着急。

完美到，好像就是按照机器人标准训练的一样。

沈可欣心头还是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总不能冲过去，一点道理不讲，就跟人家说，你表现的太好了，我不放心？

那这以后传出去，只怕没有家教敢上门。

就怕好了不行，坏了也不行。

沈可欣在门口看的这一会，顾盼脊背发直。

不敢暴露一点自己很聪明的迹象。

就怕对方一个兴起，一直盯着。

那他都不能好好学习了。

柳晴推了推厚重的镜框眼镜，目光在顾盼和沈可欣身上来回转悠。

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唇角一勾。

等沈可欣离开，等待顾盼跟着念字母的时候，柳晴忽然道：“你好像很怕你妈妈。”

“为什么，她虐待你了吗？”

顾盼一凛，倏地转头看着身旁的人。

之前还温柔和煦的家教老师，顷刻间仿佛换了一张嘴脸。

整个人看着阴沉恐怖，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

她抬起手，落在顾盼肩膀上。

看似只是安慰他不要着急，可顾盼知道，这人的手在用力。

甚至因为他没有吭声，而越来越用力。

顾盼盯着她，眼底晦涩，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为了安全，婴儿房一直没关门。

刘姨也时不时会在走廊一带徘徊。

沈可欣压根没走远，听到顾盼的哭声后立马跑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

沈可欣弯腰，看着顾盼泪眼婆娑，心疼地把人抱起来。

“宝宝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太难了？还是饿了？”

顾盼没有回应，只是哭，嗓音尖锐，嚎得楼顶都快掀翻了。

柳晴也起身，局促地站在一旁，紧张捏着衣角。

“我不知道，不知道小少爷这是怎么了，忽然就哭了。”

顾盼忽然止住哭泣，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柳晴。

沈可欣没察觉到这一幕，但柳晴却看到了。

只是在她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重新看的时候，顾盼又变成了那个嚎啕大哭的烦人小子。

沈可欣抱着，在房间走来走去，怎么哄也哄不好。

很快，刘姨拿着奶瓶过来。

“是不是饿了，喝点奶奶。”

顾盼扭头，说什么也不喝。

柳晴忽然伸出手：“要不我来试试吧，我哄过孩子，说不定能哄好。”

沈可欣蹙眉，盯着那双伸出来的手。

朴实粗糙，看着就像是经常干活的手。

沈可欣慢慢把孩子递过去，可就在要脱手的时候，出于一个女人，一个母亲的直觉，她忽然收回手。

沈可欣抱着孩子转过身：“不好意思柳老师，今天就到这里吧，他可能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