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过半，高考刚刚结束。

沈可欣联系了一次季长风，问他之后有什么打算。

“学费什么的你不用操心，我既然说了要资助你，就不会不管。”

沈可欣自顾自说着。

她心里面实在放不下这对兄妹，私下里琢磨了不知道多少回。

“不用，我会做暑假工，能赚学费。”

季长风干巴巴地拒绝。

过去那么长时间，还是那个别扭又要强的少年。

沈可欣放轻了语气。

“你是能顾好自己，那你妹妹呢？”

“你上大学，也不能经常回来，房子总得换吧？”

就一个小姑娘在家，他们住的地方又实在混乱，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季长风哭都来不及。

显然季长风也知道这个事情。

他沉默下来，手握着杯子，指甲在上面不自觉地扣着。

该接受，可又实在过不去心里面这一关。

看他脑袋瓜子都快想破了，沈可欣又笑。

“咱们不是已经签了合同嘛。”

“这样，要不就延长年限，以后你毕业了，多给我打两年工。

这种“卖身契”，虽然耻辱，但却是季长风唯一的办法了。

妹妹的学费，一直跟着妹妹的保镖……

哪样都要钱。

他直直看着沈可欣，眼底带着坚毅。

“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读书，努力给你赚钱，不会让你亏本的！”

沈可欣愣了下，笑起来：“好好好，你真厉害。”

跟小伙子说了半天，沈可欣起身就要走。

“我们还没有重新签合同。”

季长风跟着站起来，像是生怕沈可欣跑了似的。

沈可欣一顿，笑得不行。

她撑着少年单薄的肩膀，笑得都快没力气了。

“怎么这么实诚呢，你人在这，又跑不了，合同就不签了吧？”

“不行。”季长风板着一张脸，比什么时候都要严肃，“必须得签。”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说着玩，不打算跟我履行合同内容。”

少年人的眼睛本该单纯好懂。

但季长风可能从小经历的事情太多，看过来的时候，眼底的情绪复杂又浓烈。

沈可欣脸上的笑意收敛，摇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好吧，我明天准备好新合同后，你来我公司一趟。”

沈可欣想起来：“名片你还留着吧？上面有地址。”

季长风脸色缓和不少，垂下眼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乖乖学生。

“名片还在，明天我会准时到达的。”

沈可欣点头，拍着少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