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群情激愤，到了这个节骨眼，皇帝不想低头都不行。

因为除了进保，皇上身后空无一人。

富察氏已经从皇后两次被皇帝骂吐血这件事情上彻底醒悟过来，原来富察氏的如日中天，竟是靠趴在皇后一个弱女子身上吸血得来的。

而且这些年皇后的日子居然过得举步维艰，叫心高气傲的富察氏，如何接受这一不堪的事实。

于是富察氏便迁怒到皇帝身上，一个河没过完就想拆桥的皇帝，即便得了天下，也坐不稳这个天下，富察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是硬碰硬，也要保下皇后。

一个早朝，愣是闹到下午快酉时了才结束。

皇上里子面子全无，下意识就想去长春宫再骂一顿，可腿抬了又抬，到底还是派了几个太医去照顾皇后。

一方面是真不敢，另一方面，是皇后尚在昏迷，就算去了，对着个容色凄苦的妻子，和病没好就挣扎着要在床前尽孝的公主，也是骂不出来什么的。

进忠将皇上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捏了捏袖子里的小玩意，不由得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当晚皇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却梦见了先皇臭骂自己，最后是被先皇一个大嘴巴扇醒的。

皇上吓的嗷嗷叫，人都没清醒呢，先给了近身伺候的进保一巴掌撒气。

进保委委屈屈，昨天上朝出那么多事儿，再小心伺候也被皇上迁怒挨了好几脚。

要不是进忠向来体恤这个师弟，‘好心’替他多当了半天值，又守了大夜，进保今天都未必能爬起来伺候皇上。

可饶是如此，依旧被皇上迁怒，成了出气筒。

进保私下找进忠嘤嘤嘤，给进忠肉麻的差点吃不下饭，直言是拿进保当儿子养，而不是女儿，让进保正常点说话，要不然就棍棒底下出孝子。

进保当场三观都碎了，‘我拿你当师兄，你想当我爹’的兄弟情，差点因为进忠的直言不讳崩溃。

其实自从当上大总管，进忠就一直找人盯着进保呢，生怕他是个内里藏奸的。

要是害了自己还好说，万一连累了家里那个，那是进忠绝对不能忍的。

两人互相戒备，又互相扶持，半年了，愣是谁也没抓到谁的小辫子，就这么一直相安无事的过。

从以前到现在，御前就没这么清静过。

皇上也曾试图扶持过几个小太监，算是进忠进保的替代品吧，不过在两人的联手之下，全成了不得重用的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