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少年被她稳稳抱在怀中，鸦黑的睫毛紧紧盖着眼睫，如同一件易碎的瓷器。

鹿羲梧垂眸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伶述尘，慢慢收起了经脉中暴涨的灵气，嘴角毫无征兆溢出血迹。

少女擦去血迹，将少年打横抱起，慢慢走出碎魂。

帝商榷惊愣在原地，待少女衣袂翩然路过他时，他嗅到了一股来自洪荒的气息。

很淡一缕，跟他幼时碰见在古神庙中闻到的味道如出一辙。

等他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看去，少女已经走到千迟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银发少年托付过去。

千迟扶起伶述尘，担忧且震惊的目光看向鹿羲梧。

“羲儿，你没事吧？”

鹿羲梧笑了笑：“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照顾好仙尊大人，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少女说完，不顾众人惊惧的目光，又走到碎魂台中央。

“天君，碎魂已启，那么接下来就进入正题吧。”

鹿羲梧目光看向角落里的兮雾，微微笑了一下。

这一笑，惊地兮雾眼眸发红，惶恐地往角落蜷缩过去，不住地摇头呢喃。

“不，不要。”

天君面色铁青，有些愤恨的目光盯着兮雾。

兮雾泪眼模糊地回望天君，紧张地攥紧了衣衫：“天君大人，你听我解释……她是假的……”

“假不假，验了就知晓。”

“天君大人，你要相信我啊！我真是灵体，您…你应该看过的，不会出错的……”

见天君不为所动，兮雾转而去拉帝商榷的衣摆。

帝商榷皱眉，嫌恶地别开眼：“兮雾仙子请自重！”

“不要，我不去那里。”兮雾仙子语无伦次的摇头，惊恐地看了一眼碎魂台，忽然有些阴鸷地笑了一声：“天君大人，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为什么，是想要急着与我撇清关系吗？”

天君怒气横生：“天罚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兮雾仙子心生畏惧也是情有可原。既然如此，那便先让箬柳上碎魂台吧。”

鹿羲梧垂眸站在没入地壳的记妖剑边上，听着天君说完话，面无表情地抬起了眼。

箬柳被毫不留情丢了出来，如同在扔一条死鱼。

少女衣衫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目光望向浑身血迹的箬柳。

千迟不知是生出来错觉还是什么，竟然在少女绝美的脸庞之上，看见了一丝柔和。

终于，要轮到她了吗？

箬柳微微抬了头，在符阵中央看见了鹿羲梧。

鹿羲梧朝她伸出手。

纤细的手，似乎隔着杏花微雨，苍白如雪。指尖泛着的粉红，好似她在妖域看见的长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