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缓缓抬手，指向案几上那封密封的诏书。

贺封衍的眼眶微红，“父皇，儿臣定当不负所托，守好这江山。”

皇上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宽慰，但随即又被更深的自责所取代。“朕这一生，错事做了不少，其中最大的错，便是辜负了你的母后。”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悔恨，仿佛是在对过往的自己进行审判。“朕年轻时，想的太简单，忽略了身边最珍贵的人。”

“直到你的母后离世，朕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所谓的宏图霸业，都不及她的一颦一笑。”

贺封衍明白父皇的遗憾，却也深知，有些错，一旦铸成，便再也无法挽回。

“父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贺封衍轻声安慰道，“母后若是在天有灵，定也不愿见您如此自责。她定会希望您能放下过往。”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仿佛真的看到了皇后在云端微笑。“衍儿，你说，下辈子朕还能遇到她吗？她会在奈何桥边等朕吗？”

贺封衍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让人信服。“会的，父皇。若有来世，您与母后定能再续前缘，共赴那未了的情缘。”

皇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一种满足。“好，好……朕心甚慰。”他轻轻拍了拍贺封衍的手背。

“衍儿，你……恨朕吗？”皇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贺封衍连忙摇头，眼中满是真诚。“不，父皇。儿臣从未恨过您。您是我的父亲，是我此生最尊敬的人。”

“衍儿……”皇上轻声呼唤着，仿佛要将这个名字永远镌刻在心底。

“衍儿……”

“儿臣在。”贺封衍应声而答。

“衍儿……”

“儿臣在。”

“衍儿……”皇上只是不停地呼唤着贺封衍的名字。

“儿臣在。”贺封衍耐心的回应着。

“衍儿……”皇上突然睁大双眼，冲着贺封衍大声的喊道。

他望着贺封衍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然后又轻轻地唤了一声“梓童”。

那是皇后的闺名。

皇上的眼眸缓缓闭合，嘴角挂着一抹安详的笑容，仿佛真的看到了皇后在奈何桥边等待他的身影。

随着皇上的离去，整个内殿陷入了死寂。贺封衍跪在那里，良久未动，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夜，依旧深沉；风，轻轻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