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我的话语或许未触及你的心绪之海，不过待午时一至，你会在仙尊的府邸觅得真相……"

素云仙子并未察觉楚离眼中的异常波动，时间紧迫，她短暂驻足后又接着说："时辰刚至巳时，于十七重天阁廊台之处，静候你的到来。"

楚离静静注目素云仙子消逝在眼前的清雅背影。

"你的意思是，在紫金城潜藏着危机？”

他突然开口问道，言语中隐含一丝疑惑。

素云仙子一愣，随即转身，目光深邃地看了楚离一会儿，然后淡然一笑，温婉无比：

"无需忧心，午后一切将会明了。只是一件小小的变故，反而是你与妲己离此之地的契机。别担心我，有仙尊、夏丞相、武议尊、苏元帅与王玄策大人照拂，有何可虑？反之，你务必——”

她的声音柔和下来：“要善待自身，切记。”

……

时分如梭，在休闲区内悄然流转。

时光仿佛已流逝很久，周遭人影逐一散尽，唯有远处的熙攘还在继续。楚离静静地窝在沙发之中，任由晨光透过飘舞的窗帘，洒在他的脸庞上，带去一份淡淡的暖阳，令人心头舒缓。眼角微瞥，天边无垠蔚蓝让人心旷神怡，也引人生出几分慵懒之意，忍不住依偎着软绵绵的沙发后背，微阖双眼，欲要入眠片刻。

双眼中，流转着银白的光辉。

尼采智慧，名为“星辉匙”，在楚离的灵魂深处泛起冷漠无感的力量，驱赶着所有感情的色彩，理性独存。

他试图揭开十二载前黑暗与失去交织的历史，寻找素云曾经经历的那些往事。

始皇帝驾崩、摄政王篡权、武媚的背叛、自己神秘失踪于北太洋，而九尾妲己重伤返京，之后投身冰原前线……这一串悲剧过后，“皇者”素云独坐在冷寒孤独的龙椅上，忍受了多少辛酸磨难。

然而在这封闭情感的境地中，他突然如若尼采算法出错般，忆起多年前在皇家学院藏书馆那些午后的片段。

巨大的书柜如同迷宫墙壁，延至视线之外。泛黄的典籍散发淡淡墨香，令人如在书的世界迷失。少年和少女并肩坐在书柜靠近窗户的角落，午后的暖光抚过他们恬静的脸庞，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却能感触心跳的节奏。

记忆的细节逐渐鲜活，楚离记起了空气中漂浮的轻尘在光线中闪烁，朱红色的巨大书柜，少女清淡的体香，还有那些书籍的名字和模样。

永生权能“恒河意志”，让这一切黄旧的影像无法再触动他半丝情绪，他仿佛一个冷漠的观察者，静静地看着，提取有价值的消息。

然而无端的，这些片段如同失效的代码，迅速消退，记忆的深渊里升起泡泡，浮现在楚离面前。

他戳破一个泡泡，恍惚间看到一张尘封的照片。那应是很久远的回忆，布满灰尘，模糊而泛黄，似乎是德国文字的巴别塔档案，记载着2011年4月13日，华夏皇者被造物会议枢机卿重伤，退回帝都护城长城之内，又险遭刺客暗杀的消息。

摄政王夏狄在北京的声明犹在耳畔，愤怒、痛斥、誓死扞卫的誓言，言辞激烈。

楚离看着这幅模糊的记忆照片，突然留意到档案边缘的折痕和破碎，如同被一双双手紧握后所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