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娣咳了几声，双目无神，走了两步左脚绊右脚倒在地毯上，脑袋正好撞在茶几一角磕出血来。

她撑着地板和沙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反复训练走路，一开口又是那股子方言，“太久没当人，还真是不习惯。”

“人类的身体真够脆弱的，一磕就出血了……”

盼娣摸了摸额角渗出的鲜血，舔了舔，是甜的。

有多久没有过味觉了？她都不记得了。

沈月柔可没有闲情雅致在这儿看复健现场，临走之前留下一句，“你还是多多练习普通话吧，否则和人交流都不在一个频道。”

盼娣的思想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什么频道？”

“没什么，再见。”她拒绝解释这个问题。

沈月柔从二楼被掰开的铁网跳出去，一跃落在两米外的大树上，想来树叶还没异变完成，还算安全。

她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

万殷豪是在下午六点去的仇智宏办公室。

他原本是想将十万草人的编排统计情况向他汇报一下，虽然对外宣称是将这十万草人进行焚烧了，实际上这十万草人还被关押在基地的地下城内。

地下的空间与地上的基本是一比一还原，容纳十万人绰绰有余，平时主要是储藏不对外的物资以及陈岷山的秘密研究。

他拿着那份机密文件通过重重护卫兵到达办公室门口，伸出手敲了两下门，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因为仇智宏声音嘶哑，总觉得不太对劲。

但是这里护卫森严，也没想太多，他推开铁门就进去了。

可是一进门……

一股血腥气钻进鼻腔，仇智宏的尸体还躺在办公椅上，脖颈上熟悉的横切面让万殷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尸体的脑袋工整的放在黑色桌面上，背对着阳光，正是迎着门的方向。

鲜血顺着脑袋流了满桌，桌上的A4纸被打湿粘在桌面上，那张威严肃穆的脸上两只眼睛还在惊恐的望着前方。

而前方……正是万殷豪。

他手下一紧，瞳孔剧烈收缩，脑袋一时间有些发懵。

可以看见办公室内打斗痕迹轻微，证明仇智宏在凶手的杀害下毫无还手之力，可是仇智宏在十天前就突破了三级。

什么样的能力才能碾压三级异能者……万殷豪简直难以想象！

他僵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得措手不及。

休息室的门从内拉开，出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黑发披散着，肤白胜雪，圆润乖巧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她的白裙子上还有未进行处理的血迹，与眉间的火焰印记相得益彰。

沈月柔眉眼弯弯，“呀，都看见了吧？我的杰作怎么样？”

万殷豪喉结上下滚动，一双寒目没有情绪，笃定道：“你是‘鬼’。”

沈月柔没有否认，自在的坐在办公桌上，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裙，白嫩的手在血迹上无聊的打圈，像是血海里生长出的一只白色海棠。

“他刚刚拒绝了我的交易请求，你也想要拒绝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