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不欢而散。

方一凡步入更衣室，准备再次从次要角色化身为龙套，心中已有了波澜不惊的准备。毕竟，他拒绝了郑子都的条件，违约之事并非不可预想。

然而，待他装扮齐全，却未闻任何异动。倒是导演冯青云亲自至其专属静养之地，开始细细向方一凡阐述今日所需拍摄的戏份。此戏实则是昨日重拍，其间增添诸多细枝末节，与之对戏者亦有诸多变更。

增戏固是佳事，却对方一凡的演技提出了更高要求。

鉴于昨日之挫败，冯青云导演特此前来，对方一凡加以私授。

他手持方一凡新得的剧本，一字一句，亲身示范每一句台词对应的举止神情。

幸运的是，方一凡从神秘系统中获得了两项与演艺相关的神通——神韵之声与凝神专注。借此，他能轻易模仿冯青云的演绎，几近无二。

此举让冯青云倍感宽慰，至于神情动作，扮演关人杰时只需维持那份孤傲冷峻即可。耍帅，乃其要点，自是不在话下。

两场戏授毕，冯青云对方一凡的演技颇为满意，虽非出类拔萃，亦勉强可圈可点。

余下的，便是在镜头前的真正施展，定能超越昨日。

“冯导，抱歉，给您添乱了。”

“我以为只增一两场戏，未料到如此变化。”

方一凡面露歉意，向冯青云致歉。

郑子都大改剧本，连男二号的角色亦遭易主，电影情节面目全非，实令冯青云导演头疼不已。之前的筹备工作，皆成徒劳。若冯青云循规蹈矩，那些精心绘制的分镜亦将付之一炬。若换作他人，恐早已按捺不住。

“区区小事，我接此活时，便有此心理准备。”

“在这圈子，此类情形屡见不鲜，习惯便好。”

冯青云意外地望向方一凡，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这得益于魏无华的引荐，他才愿吐露一二，他人难得此等照拂。

“话说回来，剧本若有疑问，或咱们意见不合，还望你能从中调和。”

“虽是谋生之计，但拍得太过不堪，连个完整故事都讲不清，终究不好，是吧？”

冯青云语带无奈，言辞意味深长。

“冯导言之有理，能帮必帮。”

方一凡瞬悟其意，连忙点头保证。至于他的话语能有多大分量，便是另一码事了。

“好好学习，老魏对你颇为上心。”

“你与投资方又有交情，平时多加沟通。”

“咱们共同努力，力求拍出一部及格之作。”

冯青云对方一凡寄予厚望。

他本对方影片并无过高期待，只为薪资而工作。在导演界，此乃常态。每年能公映的电影几何？而每年又有多少导演自学院毕业，又有多少跨界新人？

坦白而言，众多影片之中，大部归于“差强人意”之下，已属客气。许多导演，实为糊口之计，并非不想制作佳片，无权如何拍？

若投资人均如郑子都般行事，换谁来均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