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只见河水里映照出来的少年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清秀模样了。

眼窝深深的凹陷了进去，不知从何而渗出的黑色填满了他眼眶的轮廓，并且双眼变得巨大。

他的脸颊呈现出苍白的颜色，就好像是刚从棺椁里爬出来一样，甚至有渗人的灰白色纹路凌乱于脸上，如同呕吐出来的胃液。

同时，他的嘴角似乎也变得就像是开裂了一样，向着两侧延展，几乎就要碰到耳朵。

而在耳朵的后方，在额头的上部，灰蓝色的头发犹如蓬蒿，还有两团头发很明显的打结，就像是在向内生长。

“不……怎么会这样……”唐三伸出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的胳膊也如同风中的枯槁木枝。

他颤抖着，轻轻的用手指触碰自己的皮肤，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血肉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就在他用自己的指甲划开自己的皮肤时，一股更加浓厚的呕吐感涌上他的喉咙——皮肤之下，竟然是黑紫色的血肉正在蠕动！

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罗刹神跟他说过的话——生命是一副腐朽的皮囊，有人自以为披上了盔甲，但铁皮的下方，仍旧是扭动蠕动的蛆虫！

“啊——！”

他惊恐的将双手探入河水，像是想要掐死河水倒映出来的那个荒谬人影！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呵呵——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他癫狂的大笑。

随着他的笑声，他身上似乎有阵阵的黑色气息蔓延出来，化作了微粒、化作了烟尘，弥漫在他的周围。

命运曾经为你奉上了诸多的馈赠，当你接受它、利用它、甚至是心安理得的时候，就应该提前去想到，此时此刻，距离结算价钱，还剩下多少时间。

可能，所谓的相由心生就是这样，在原本的故事里，唐三觉醒蓝银皇武魂之时，还是个没有进入杀戮之都经历杀戮、没有去往月轩经历教育、只懂修炼的小白痴，就连两帝国和武魂殿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戴沐白给他做讲解。

所以，那时候的他经由二觉带来的容貌变化，确确实实是将他往“好看”的方向变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内心的黑暗、他经历的挫折、他自己本身的一切，都是让他变成了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会这样……”

他捂着自己的脸，嘶哑的笑了起来，笑声是那么的难听，像是哭号。

如今的唐三就像是沉溺在黑色欲望之中的野兽，或许，他早就是如此了——在他还身居高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