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散场后，刘轻云才目送她坐上出租车离开。

“这孩子身上，有几分野性啊。”周九良摩挲着下巴，不是山里长大的孩子那种野趣，是食肉动物的那种野性。

“狼娃是被狼母带大的。”刘轻云笑笑，当然有野性了，“从小是吃生肉长大的，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现在这样子倒是真看不出。”栾云平也惊奇楚馨月的经历，被狼带大，那她绝对是狼性大过人性才是。

“万物有灵，也是她的命。”刘轻云想起见狼母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它被偷猎的人类重伤，临死前一双眼睛哀求的看着她，不住的流泪。

它没有孩子，狼娃就是它的孩子，为了抚养狼娃它远离族群。如今它快死了，已经不能再保护它的孩子，它希望刘轻云能把她带走。

“狼娃的生母是被拐进去的大学生，生了三个女儿，除了狼娃全都没活下来。”狼娃是她跪在地上求那群畜生，才被扔去山里自生自灭。

幸亏命大遇到了狼母，才侥幸活了下来。

狼娃的母亲也没活下来，生完狼娃后大出血，保住一条命却失去了生育能力。被那家人当成了摇钱树，只要一勺面粉，一个鸡蛋，就能进去玩她一晚上。

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刘轻云和周九良回到后台，观众和粉丝已经散场了，碰到了被人扶出来的司寇楚曼。

“这是怎么了？”刘轻云拉过她的手腕把脉，心脏病复发，幸亏吃药及时，不然今天真就交代在这儿了。

司寇楚曼脸色惨白，笑容却依旧灿烂，“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陆昭推了推脸上的黑色镜框，身上的无袖连衣裙彰显着她姣好的身材，“我从女厕碰到她的，药掉在一边差点就没命了。”

哪里是不舒服，当时她脸都憋紫了。

只要活着，刘轻云就不是很想管她，可是想起那个小丫头。

‘姐姐，曼曼长大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曼曼要给姐姐做最漂亮的娃娃，还会每天说相声逗姐姐开心。’

‘曼曼希望姐姐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童言童语，却有最真挚的情义。再看眼前的司寇楚曼，刘轻云无奈的叹了口气，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内力给她点了几下。

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周九良看了司寇楚曼一眼也跟了上去。

“姐姐！”司寇楚曼忍不住喊了一声，“你是不是在怪我。”

她也不知道她的命怎么会和小世界绑在一起，她不知道这件事。可是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像是在给自己的错找借口。

“你只是想活下去罢了。”刘轻云摆摆手，就连她也曾拼尽全力只想好好活下去。

不同的是，司寇兄妹找到了方法，而她没有。

“你不怪她？”周九良见她毫不怨怼的神色，觉得惊讶又觉得理应如此。刘轻云一直都这么通透又豁达，能理解所有人的无奈和苦楚。

“当一个人生存都是问题的时候，就不要跟她谈三观和伦理道德了。”刘轻云怪吗？当然是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