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书高兴地头顶开出黄色的小花：“大家继续用言语刺激她。”

玄青摇摇头：“来不及了，景象又变了。”

画面开始抖动，颜昭的精神世界再次重建，这次应该是快到了春节，温室里张灯结彩，到处都贴着红色的福字，看起来年味十足。

每年的这个时候，政府总是会免费发放足以在外活动四天的防护服给温室里的小孩，让他们出去过年。

颜昭很小的时候被父母带着回颜家过过年，但自她开始记事，每年过年都是在温室的接待大楼里和母亲一起过了的。

可是妈妈走了，颜昭就再也没有体验过过年的感觉，颜仕林只会象征性地发来一点生活费，还有两件新衣服，让她缺啥自己买，然后说一句新年快乐，却从不提带她回家。

穿着防护服的小孩像是雏鸟归巢一样笑着奔向他们的父母，颜昭却穿的灰扑扑的扒着宿舍的窗边，看着这幅充满天伦之乐的画面。

“爸爸，今年能不能还买去年那个超大的烟花啊。”

“买，我们儿子想要什么都可以！”

“诶哟，奶奶的乖孙女，快来给我抱抱。”

“走咯，我们回家过年！”

“好耶！回家过年。”

……………………

在这一天，这些言语与画面是最为普通的，但却是颜昭遥不可及的，最为渴盼的言语。

温室里渐渐地没有了人声，静悄悄地，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大家都回家过年了，唯独颜昭没有家，她往手心里吹了一口热气，暖着因为扒着窗边而冻红的手。

她转身回了宿舍，在柜子里拿出一个带着奶油的面包拆开放进碗里，上面插着一根崭新的蜡烛。

她点起火来，火光照耀她的脸庞，颜昭闭上眼：“14岁的颜昭生日快乐加新年快乐，很抱歉没能准时过你的生日，但是我的钱不多了，只能连着和春节一起过啦，因为过年要吃好吃的。”

她吹掉了火焰，然后拿起那个小面包开始吃，温室里看不见外面喧嚣的烟火，万家灯火杀鸡宰鸭的盛宴她从未体会过，唯独嘴巴里的小面包，甜甜的带着奶油，是她过年这一夜的晚餐。

吃完晚餐后她又一个人跑到了床上，借着台灯看着那翻阅了很多遍，已经可以一字不落背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