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里很昏暗，手电筒射入水下的光照不到底，颜昭游了一会儿就和瞎了一样，没办法只能带上了头戴式手电筒，开启超视力来搜寻。

她继续下潜，视角里忽然出现了一抹绚烂的金光。

颜昭只能看到它，视线追随着它。

“怦怦——”

心脏还在加速跳着。

终于，她看清了那抹金光的来源，它似乎来自一条巨大且绚丽的金色鱼尾，浅金色的鳍像薄纱，在水中起舞着，鱼鳞亮晶晶地，折射出颜昭所追随的金光。

她继续往下游，绕过挡住视线的礁石，然后看清了那截鱼尾生物的全貌。

该怎么形容呢。

他像是美丽且妖异的海妖，破烂的军用的黑色背心紧贴在伤痕触目惊心的腰腹上，一头金色的长发在水中铺散开，像是沉浮飘扬的海藻。

海妖的脸上黏连着几片鱼鳞，耳朵是长长的精灵耳。

虽然模样相比之前长的过于美丽了点，但颜昭确定，那就是陈燃野！

这片水潭里没有什么别的生物，安静得有些可怕，他孤寂地躺在水底，漂亮妖异的脸上没有生气。

颜昭用力地游过去，触及陈燃野的手臂，冰冷得像是握住了一截没有温度的人偶，她忽然有些怕了，心脏猛地一抽，氧气逐渐稀缺，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拉起他就向上游去。

头顶有她挂着的灯，抬眼望上去，像浮浮沉沉的日晕。

钻出水面后，颜昭大口呼吸着，这里能落脚的地方很少，颜昭只能把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鱼的陈燃野的上半身靠在石壁之上，尾巴任由其落在水里。

她侧坐着，有些急得摸了摸陈燃野的鼻子，没有呼吸，吸了吸鼻涕后靠在了他的胸口上。

“怦怦——”

有微弱的心跳，虽然很缓慢，但颜昭的确听到了，她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砸在陈燃野锁骨下方的小痣上。

颜昭正想起身找找背包里有没有能用的药，一只冰凉的大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后脑勺，陈燃野的声音很轻，但两人的距离实在是过近，所以她能听得很清楚。

他似乎·······有点点委屈。

“小乌鸦，你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