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大陆。

妖域。

与人族大陆温暖湿润的气候不同，这里的气候似乎是永远都摆脱不了干旱。

虽渐入深秋，但依旧如酷暑般的炽热。

冯缺常年生活在人族大陆，此刻站立在妖域大殿，竟然也有了些许不适应这种气候。

“缺儿！”妖皇阴九坐在高座，双眸紧闭，像是在闭目养神。

冯缺闻言，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妖族礼节，

“阿父！”

妖皇阴九紧紧盯着冯缺，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缺儿，我让你潜伏人族大陆三十年，这三十年，你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如今，你回来了，想要什么奖赏？”

冯缺看着偌大的妖域大殿，轻声开口道:

“我...只想见陈然和大姐一面...”

阴九闻言，沉默片刻，沉声道:“他们已经离开妖族大陆了......”

冯缺骤然抬头，顾不得长幼尊卑，焦急道:“他们去哪儿？”

阴九眼神中有惆怅闪过，淡淡道:

“既然放弃了龙脉，陈然的寿元也就剩下五十年，自然是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感情。”

堂堂妖族妖皇，对着自家儿子说感情，这让冯缺感到一丝不切实际的错感。

“怎么？”

阴九双眸闪过一丝暴虐，继续道，

“就连霁华和呼延淮都已经放弃这个荒唐的理想，难道你还没有放弃？”

冯缺眼眸低垂，心中有着淡淡的惆怅，道:

“其实...人妖两族若是能和谐共处，岂不是对天下都好？即便世间再无仙人诞生，我等...也可以愉快度过一生......”

冯缺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却被阴九怒斥道，

“幼稚！我告诉你，不光妖族要吃人，人也一样要吃妖！

只不过方式不同，你以为人族修士那些丹药，那些灵器来自于哪里？

都是你这些同族的皮毛和妖丹所铸就而成的！”

说到最后，阴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千万年来，人妖两族，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冯缺脸色苍白，但眼底的倔强依旧没有消散，咬紧牙关，道:

“还请阿父将陈然和大姐所去方位，告知给我！”

意料之外，阴九没有继续勃然大怒，双眸瞬间充满无奈的看了一眼冯缺，仿佛早有所料，沉默良久，

最后才缓缓开口道:

“混沌战场，临界虚空那没有完全消散。”

冯缺瞳孔猛然收缩，也终于清楚了为何已经找遍妖族大陆，都找不到陈然和霁华的身影，

他还因为阴九终于松了口，满脸欣喜道:

“多谢阿父！！”

说罢，冯缺就要离去。

阴九招了招手，语重心长道:

“缺儿，你若是放弃这个两族共和的理想，说不得，你会成为下一任妖族妖皇！”

冯缺转过身，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眼底却是一片清明，道:

“阿父，那不是我心中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