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陆寒舟的手微微发抖，心底的那股颤意，传到了黎苏的四肢百骸，让她害怕地发寒，害怕地忘记了躯体上的疼痛。

她害怕陆寒舟死了。

几滴清泪滴滴答答地如同雨水顺着黎苏白皙的面庞掉落在陆寒舟的脸上，过了好一会，传来一声极低的呼唤。

“师妹。”

陆寒舟这一声回应，让黎苏紧绷了许久的肌肉瞬间松懈了下来，浑身忽然像被抽去了力气一般，瘫软了下去。

黎苏头埋在陆寒舟的胸口，低低地道：“师兄，我以为你……”

湿热的泪水氲湿了陆寒舟的胸膛，陆寒舟声音微弱道：“我们还在崖下吗？”

黎苏抬起头，点了点头。

陆寒舟看她只着了件里衣，浑身都是还未愈合的伤疤，整个人像个血人，想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却没有力气抬起手了。

眼皮无力地耷拉闭上，许久才又睁开眼，他感受到了他们的下方传来的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以及一股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强大魔气。

身侧的那把重剑在颤抖，不止是黎苏，还有无归，无归一直在呼唤他，不是因为害怕地发颤，而是因为兴奋。

是的，无归对这一片血气和魔气，表现得有些癫狂了，而这些，好像只有他能感受到，无归在召唤他，想让他握住它。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师妹，你一个人，能爬上去吗？”陆寒舟回握住了黎苏的手道。

黎苏停下来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涌，她知道师兄想让她一个人爬出鬼哭崖，发颤着急切道：“师兄，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的灵力一定很快就能恢复了，我一定能带你爬上去的。”

黎苏其实心里没底，若是崖底深有千丈，灵气稀薄，她一个人都未必一定能爬到崖上。

陆寒舟深知来不及等她恢复灵力了，他张了张嘴，最后无力开口道：“师妹，你要逃出去。”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溃散了起来，呼吸更是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