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泱定定地站在那里，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烟消云散，只剩江漓冷若冰霜的眼神。

许久，他才抬手将江漓兜里的钥匙串拿了出来，将上面的小人鱼捏在手心，定定地看着面前近乎愤怒的男人。

“对不起。”

蓝泱第一次向江漓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所以，表面说要放我走，私下却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江漓气笑了，“蓝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只是不想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你在哪儿。”蓝泱眼圈有些泛红，“如果不是它，我还不知道你当年抛弃我的真相是什么。”

“你知道了，然后呢？”江漓勾着嘴角嘲讽的笑，“你就可以安心回到你的大海了吗？”

“我……”

蓝泱我了半天，无力地垂下了头。

“我不会回去。”

“蓝泱，你真是个疯子。”江漓笑容尽失，“一个人鱼非要生活在人类社会，你知道你有随时都发现的风险吗？如果你被发现了，那我……”

江漓越说越激动，他的眼圈也开始红了，似乎根本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

蓝泱小心翼翼地走近，将他抱在怀里。

“对不起，我错了……”

“你还经常使用诱惑之音，是生怕自己不被发现吗？！”江漓挣扎着推开蓝泱的胸膛，“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就快点回到大海里！”

蓝泱承受着江漓的怒火，垂了垂眸，手指攥成拳。

“不想回去。大海不是我的家。”

“那些人鱼虽然和我是一个种族，但我和他们根本交流不了。”

“我只想跟主人在一起，哪怕……哪怕有一天真的被拖出去做研究，我也认了。”

江漓怔怔地看着蓝泱，语气里的坚定感不断触碰着他的神经。

哪怕死，蓝泱认了。

江漓从小寄人篱下，从未得到过来自父母坚定不移的爱，后来选秀出道也只认识了light一个朋友，其他人都视他为竞争对手，选秀时期的尔虞我诈太多了，江漓根本记不清。

或许他的期盼里，也希望有一天，有人能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留在你身边吧。

可他们还能回去吗？

江漓……始终对待蓝泱，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完全没有旖旎的心思。

江漓轻轻推开了蓝泱的手臂，退后两步，后背紧贴着小胡同的老旧墙面。

他说：“抱歉……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和你像从前一样相处，更做不到拿你的生命开玩笑。”

蓝泱的手顿时攥紧了，可下一刻，他就松开了手，猩红的血液从他的手心流下来，他却浑然不觉，反而笑的温柔和煦。

“没关系的，你不用在乎我的，真的没关系的……”

“蓝泱，”江漓抬头，心平气和地说道：“回大海吧，陈见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你的身份不会隐瞒太久了。”

“作为研究员，他对人鱼的习性很了解，也一定会每天记录发生的事，你的诱惑之音是不会起作用的。”

死局。

江漓深深地看了蓝泱一眼，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蓝泱没有再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