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在眼底一闪而逝，化作更深的寒意，天启帝再度开口。

“不行，孤咽不下这口气，传燕肆野晋见，孤要当众撕破他的伪装，名正言顺斩了他。”

“陛下万万不可......”洪内侍急忙劝道：“燕肆野死不足惜，可您要是真这么做了，会寒了天下武将之心，置大夏基业于危机之中。”

“可孤咽不下这口气！”天启帝眸底寒芒烁烁，闪烁着杀机。

“老奴知道您委屈，可为了大夏江山，万古基业，陛下当忍常人之不能忍啊。

王太医张院使都预判过燕侯爷活不过两年，何必逞一时之气？

您要是真斩了他，倒是全了无双侯府一门忠烈，这买卖实在是不划算啊。”

“你说得对，我差点中了这小子的计，或许他一心求死，故意激怒孤，就是想要这身后名。”天启帝逐渐冷静了下来。

洪内侍也心虚的擦了擦额头汗珠。

“陛下英明。”

“孤不会上当的，燕肆野和他祖父一样都是狐狸，孤不是傻子，一个当上两次。

罢了，就容他多活几日，一月也罢，两年也罢，只要他不掌兵权，孤都忍了。”

天启帝暴怒之后，反而放下了。

他不会再中计了，当年燕名楼就是利用了他的阴狠，全了忠义之名，利用这份忠义，将燕肆野这小崽子紧紧护在了身后。

也让他束手束脚，无法铲除无双侯府。

洪内侍见天启帝冷静，忙挥手示意暗影带卫煜离开。

又朝小太监挥挥手，众人合力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完毕。

很快，就恢复了一片清明。

暗影离开太和殿，朝后院走去。

那是暗卫的栖息地，卫煜失血过多，意识有些迷离，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一直被暗影半扶半抱拖着行进，走了半天也没到地方，反而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恶臭。

卫煜警觉抬眸。

“这是哪里？”

“这是暗卫的死地，卫统领不是在这里送走了那么多兄弟？今日轮到你了，你好走，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

噗！

一柄短刀，利落的刺入卫煜胸口。

卫煜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双臂被斩，瞬间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狼狈质问。

“为什么？”

“我也不想杀你，这是陛下密令，你该知道暗卫不养废物，你双臂已失，再没能力为陛下尽忠，不如趁早去死，也全了忠义之心，我给你一个痛快，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要再做暗卫。”

噗！

暗影拔出短刀，再次捅入，如此反复三四次，快如残影。

手上都是温热的血。

卫煜挣扎抽搐，倒在地上逐渐失去了意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天际。

到死他都想不明白，他的忠义到底所为何？

暗影心中酸涩，颤抖得伸出血手盖住了卫煜的眸子。

他再抬眸，眼底已是一片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