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

书房。

厉文益正在奋笔疾书，门轴突然响动，他手里的笔写歪了一画。

厉文益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看到厉文轩大摇大摆走进来，有些纳闷，“你怎么跑这来了？”

厉文轩把门关上，蹿到厉文益面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二哥，下个月祭祖，你带我去吧。”

厉文益重新展开一张纸，看都没看他，“不行。”

厉文轩撅着嘴，还跺了下脚，“为什么不行啊？”

厉文益握着笔的手一抖，笔甩飞老远，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好说话！”

厉文轩站直了身子，舌头都捋不直了：“我…我想…和二哥你们一块儿去祭祖。”

厉文益把沾了一团墨水的纸扔到一边，又抽出一张新的纸，“我做不了主，这种事找你大哥去！”

厉文轩瞄了一眼厉文益的脸色，识趣地没再说话，应了一声便轻手轻脚地出去。

厉文益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声吐槽：“见过夹子和镊子，头一次见一半夹子和一半镊子的，啧，真造孽！”

慢吞吞关门恰好听到这句话的厉文轩：“……”

他又不是故意的，就想撒个娇，没想到用力过猛了。

厉文轩吹着口哨，扯掉脖子上的领带，绕在手上，把胸前两颗扣子解开，扯了下领子。

真是迂腐。

他甩着领带转过身，看到厉文岳笑眯眯的样子，撒腿就想跑。

厉文岳拎着他命运的后脖颈，将他往书房的反方向扯了几步。

厉文轩心虚到不敢抬头，听到头顶有个声音说：“想去祭祖？”

厉文轩猛地抬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用力带头。

厉文岳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突然想去了？”

厉文轩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厉文岳的胳膊，一双狗狗眼散发着星星般的光芒，“我早就想去了，大哥，你就带我去吧！”

厉文岳无奈地叹了口气，“带不带你去不是我能决定的，只有成年了才能跟着去，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厉文轩飞扬的眉毛耷拉下来。

厉文岳看他难过的样子，于心不忍，故意逗他，“你突然想去祭祖，是不是因为你四哥啊？”

厉文轩脸颊有些红，“才不是！”

意识到自己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他抻了抻手里的领带，眼神飘忽，“我就是想看哥哥们不费吹灰之力压制旁支的样子。”

厉文岳觉得好笑，“你以为你哥哥们是神仙啊，神功盖世，我看你比我们还狂！”

他指着书房的方向，“你知道你二哥为什么不让你打扰他吗？”

厉文轩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摇头。

厉文岳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声音里隐隐有一丝自豪之意：“书法静心修身，是咱们训练时的必修课，你二哥的硬笔在咱们兄弟几个里是最好的，在全族里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厉文轩不解，歪着头，“二哥既然已经是全族里写字最好的了，为什么还要练啊？”

厉文岳被他的逻辑震惊了一下，他扯着厉文轩的耳朵，“你小子很飘啊！你的国文老师没教过你做人要谦虚吗？”

厉文轩转了转眼珠。

好像确实说过，但他没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