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剑觉得太过凑巧了。人死可以通过某种方法成为剑灵，这位老铁匠怎么会知道。难道这种事在这天剑秘境之中并不奇怪。随后他又想到了下层的灵剑城，那么多的剑灵都是这位老铁匠一手创造出来的。这世上哪有如此精湛的铸剑技术。说不定那些剑灵以前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就是被这铁匠给炼成剑灵的。

想到这里苏心剑不由得毛骨悚然。心道这铁匠师徒莫不是什么邪修，躲在这秘境之中整天研究以人炼剑。现在没准已经盯上了自己，正想花言巧语骗自己上当。

苏心剑越想越是心惊。他觉得那叫锤子的学徒姑且不论，单凭老铁匠一人拿下他应该不成问题。且不说双方修为差距，就是现在忽然冲出来百八十个剑灵他都抵挡不住。可既然如此，这师徒二人又何必对他这么客气呢。

于是苏新剑忍不住出言询问：“前辈也知这人死后成为剑灵之事。听说下层灵剑城的众多灵剑皆是出自前辈之手。难道说？”他没有继续问，不过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老铁匠躺回他的椅子上，喝下一口沸腾着的不知名饮料。然后他似乎注意到苏心剑手中的茶水还没动，于是示意苏心剑喝茶。

苏心剑哪里敢喝。这可不同于先前在不二店吃饭。如今他眼前可是坐着一位修为高深莫测的大能。若有意外，他可能连吞服解毒丹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他尴尬的笑笑，示意这茶水还有点烫。

老铁匠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回答了苏心剑先前的问题：“小子说的没错。那些剑灵以前都曾经是人类。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我问你，我等修士辛苦修炼提升境界。甚至不惜冒着殒命的危险去争夺所谓的机缘。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苏心剑一时无言。他还真就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知道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其中许多他没有见识过的风景。他想去看看。相应的，他必须拥有一定的修为。这个世界太大了。普通人不足百年的生命不足以支持他游遍天下。而成为修行者，则会随着修为的提高而拥有更为绵长的生命。当然了，他如今可能已经无需为寿元担忧了。不过他发现修行本身也是那万千风景中的一部分。修为每提升一个境界，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就提高一分。这是一种十分美妙的感受。

苏心剑一时之间也就想到这么多，他刚要说出来。铁匠就已经帮他回答了：“自然是为了长生。人的生命过于短暂了。活不够，就修行。如此才能享受这世间的美好。这世界还有许多的不公。而我们往往弱小的无力反抗。唯有修行，不断变强，才能不被欺辱。如我这样的人有更高的追求，比如我想锻造出这世上最强的剑。那么首先就需要很长的时间来钻研铸剑之道。然后还要花费精力去收集这世上的各种珍稀材料。没有悠长的寿元，没有高绝的修为，这些都是无法实现的。”

苏心剑频频点头，他觉得老铁匠说的很对。甚至比他自己想的要深奥许多。

“可惜事与愿违，无论是灵丹妙药还是高深功法，虽能提升我等的寿元却依然远远不够。于是就有人想要另辟蹊径，寻求其他的方法延长寿元。”老铁匠目光火热的看着苏心剑。

苏心剑觉得老人家蛊惑人心的水准很高。他差一点就点头称是了。如此发展下去说不定他可能就会欣然同意作为剑灵以延长寿命了。不过好在他及时警觉。

冷笑一声，苏心剑寒声道：“前辈就是如此让那些人自愿成为剑灵的吧。”

老铁匠没有解释，不过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一旁一直不做声的锤子此时开口道：“苏兄误会了。灵剑城中的人是被人屠戮，并以秘法禁锢灵魂，无法转世超生。只能悲惨的成为孤魂野鬼。而曾经的灵剑城就是一座鬼城。是师傅怜悯，助他们以剑灵的形势继续生命。”

苏心剑愕然。他之前就有猜测，灵剑城中大部分都是寻常百姓。看不出他们以前曾经有修为傍身。这不是看他们的表现，而是眼神。如此就有一个问题，就算是老铁匠想要以人魂魄作为剑灵炼剑，怎么也得找些有修为的。随便抓些凡人，很有可能会影响灵剑的品质。这么解释锤子的话就是可信的。

苏心剑有些不好意思，是他胡思乱想把人想得太坏了。他起身朝老铁匠深施一礼道：“前辈见谅，是小子误会前辈了。却不知是何人屠戮灵剑城，又是为何屠城呢。”

老铁匠笑道：“你小子倒是够胆。若我真是那大奸大恶之徒，你当面指责，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苏心剑赔笑道：“是祸躲不过。”

一旁的锤子接口道：“那灵剑城。”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老铁匠挥手打断道：“徒儿莫说。这苏小子并未自灵剑城取走任何一柄剑。那就不用担这份因果。灵剑城的事，自有那些剑灵和它们的主人自行解决。”

苏心剑明白了。灵剑城中灵剑也不是随便拿的。拿了就有义务帮助那些剑灵们复仇。这就是所谓的因果。而老铁匠让那些冤魂成为剑灵，延续了他们的生命。而他的铸剑水准应该也从中得以提高。表面上看是大家各取所需。可实际上，老铁匠也已经处在这屠城的因果链中了。他阻止锤子说这事情的原委，就是不想其他人也牵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