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中，人形邪神一步一步的走出，步伐显得踉跄与蹒跚。

他很狼狈，比杨清流好不了多少，也近乎半废。

但在这一刻，杨清流反倒平静了，没有起身，眼神中的惊异逐渐抚平，静静的注视这位大敌。

“在强撑什么，外强中干罢了，还能前进几步？”他看透本质，放下了心。

“....”人形邪神没有说话，驻足，淡漠的看向少年。

“这一世的种子，可惜没有斩掉。”良久，他开口道。

可以看得出，他很高傲与自负，哪怕到了这样的境地，都保持淡然，不曾失态。

“种子？在胡言乱语什么？！”杨清流淡然，摇头，并不承认。

他不知晓对方在说着什么，但肯定的是，自己并非什么种子，是对方多想了。

“你不是？”人形生灵眉头微挑，仔细打量少年。

“莫非，是变数吗...”

“呵，我看是你不愿意面对失败，在臆想。”杨清流冷笑道。

“可笑。”

“吾，斩过绝强，对垒至高，谁敢对我言胜？天都不能收吾。”人形邪神低语，声音很轻，却似霸王，威压盖世，如同乾坤之主。

“说的这么无敌，最后还不是死去了吗？化作一抔尘土。”杨清流冷笑，进行挤兑。

他看不惯对方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要将其拉下神坛。

毕竟，曾经再强大又如何？终究逝去了，没有与岁月同在，一切过往皆成为虚妄。

“....”

出乎预料的，人形邪神没有反驳，而是望向远方，沉思，像是在追忆。

“你不是种子，却有这样的战力，真是有趣。”

“可惜，吾最后一战，就这样落幕了，不能在未来斩你。”

片刻后，他回神，转移话题，言语中带着惋惜。

没有更多的话，他的眼神逐渐空洞了。

微风吹过，声线缥缈，人形邪神化作微粒，扬起，消逝，只留下半边头骨落地。

“说完大话就离去，真不是东西，应当庆幸，你生在了那个时代，否则注定要被我横扫，镇压，打不出无敌的名。”杨清流踉跄着起身，对着空气回应。

随后，他也有些恍惚。

这一战胜了吗？

杨清流说不清楚。

他甚至不明白这一切是否真实。

是远古那场大决战中，死去的那一尊黑暗生灵吗？被系统再度激活，用以磨砺他。

那么，仙界的至高者呢？

是否也在这里，埋骨神池？！

突然，他眼前的景象逐渐被拉远，下一瞬，他发觉自己又回到了池中。

眼前漂浮着半块不朽头骨，与幻境中的一般无二。

“我还不够强啊，不能真正的傲视这一领域，底蕴有缺。”杨清流用力捏紧拳头，感受真实，轻轻一叹。

相较于那种无敌人物，他经历的确实太少了，比拼底蕴时受到掣肘，缺少无上法。

随后，他望向了最下层，犹豫片刻，选择了离去。

那里，不是如今的他可以探究的区域。

这一趟得到的足够多了，他懂得月满则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