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市长的办公室离开之后。

鬼使神差的，布鲁斯独自一人按照市长给他的短信指引，魂不守舍的走到了市场。

在那里，他并没有见到什么当头棒喝，能帮他开悟的隐士高人。

可是，那个在他饥肠辘辘时，好心的商家送上的那个热腾腾的包子，却让他困惑许久的问题，在一瞬间得到了解答。

他东奔西走，为的，不就是让这种人间烟火气回到哥谭？

现如今，若是他再继续下去。哪怕他保持沉默，让事件的发展，伤害不到他的个人。可是，哥谭终究会因为他的默不发声，而走向更加混乱。

因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当初，他是为了哥谭而披上铠甲成为蝙蝠侠。那么，当他的行为，已经成了哥谭发展的阻碍时。他也就到了脱去铠甲，回归本身的时候了。

坐在会客厅，布鲁斯一时间居然有些失神。

他没有想到，最了解自己的，却是那个算计自己的人。或者说，正是由于对方太懂自己了，所以，自己面对这一步接着一步的棋局时，竟然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按部就班的，走进了陷阱。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布鲁斯失神的喃喃自语道，语气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和自嘲。

这一刻，他接受了周晨的解释，也相信对方并不是因为刻意的恭维和讨好，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可是，明白了这些之后，他却更加感到嘲讽和凄凉。

该如何形容那种感受？

可能，只有那在战乱年代，为了让儿女活下去，而不得不将亲生儿女赠予他人的父母，才会有所体会吧。

周晨看着一脸失落的布鲁斯，心里却替蝙蝠侠感到庆幸。

布鲁斯能在这一刻脱去蝙蝠服，也许，真的已经是幸运了。

倘若有朝一日，他的事迹真的广为传播，越来越多的追随者，开始效仿他；越来越多的仇视者，开始攻击他。

到时候，眼见自己的身躯渐渐老去，而新生的敌人，则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变态。

那些本以为能够接替他，成为哥谭新任守护者的孩子们。

却相继的倒在了成长的路上，只留下一地骸骨。

也许，最终有人能够接过他的接力棒，成为哥谭新的守护者。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那也不过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罢了。

沉默了许久，布鲁斯或许是真的想通了，又或者，是真的放下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周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多说也没什么意义。”

“市长先生，咱们还是喝茶吧。”

听到蝙蝠侠的叹气，周晨心里知道，关于蝙蝠侠的部分，布鲁斯可能是真的放下了，至少，他是真的不再纠结过去了。

“好。”

他端起茶杯，细细品尝着。

悠悠的茶香，让周晨为之精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