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弟兄，也只能怪他们时运不济，命不好。”

“但我们，还活着，大多数的人，还活着。”

普希金说得很洒脱，看得出来，尽管那是一段苦日子，但他真的没有把它往心里去。在这个破旧的工厂，能活下去，似乎就是他曾经最高的追求了。

井三捂着伤口，已经奄奄一息，可大大的眼神还是注视着普希金。保留着最后一丝渴求，期待着这一次，像之前无数次一样，这个卑贱的男人，会用他的牺牲，换来自己活命的机会。

“我知道，你一直忌惮我。忌惮我知道你太多的丑事，也忌惮我在你三番两次的刺杀下，活了下来，更忌惮我的身边，一直跟着一群身材魁梧的兄弟。”

说到这里，普希金蹲下身子，看着井三惊恐的眼神，有些嘲讽的说道：

“没想到吧，你安排的三次刺杀，全部被我反杀了。而我，知道这一切，却什么都没做。”

井三努力的想摇摇头，拼命否认这个消息。此时此刻，他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派人去刺杀过普希金的。

可普希金压根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其实，今天你哪怕是真的把这个小朋友，压在了地上。”

“哪怕你这把刀，捅进了我的身体。”

“我大概率，是会忍下去的。”

普希金用一双诚挚的眼睛，看着井三。

“但是，你真的不应该，杀了妮娅奶奶。”

说到这里，普希金突然恶狠狠的盯着井三。

“没错，我们是一群生活在烂泥里的垃圾，只要活下去，怎么都可以。”

“可是，妮娅奶奶就是照向我们深井的一束光。”

“她照顾着意外怀孕的妓女们，并帮助她们学会照顾自己和小孩。”

“她关照着外出争斗的孩子们，每次回来，她都会亲自帮我们包扎伤口。”

“虽然她老是会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事情，给我们画一些天马行空的饼。”

“但我们真的都很感激她。”

“那些美好的未来，虽然是希望，却也是照亮我们的一束光。”

“可你，把光熄灭了。”

说着，普希金抓住井三的头，对着妮娅奶奶的方向，狠狠的向地上按去。

三声响头之后，普希金再看向手中的井三。由于失血太多，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井三，普希金并没有多说什么。随手把他扔在地上。

再看着妮娅奶奶，虽然她的表情变得更加柔软，可是她的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似乎，依然不愿意瞑目。

“你懂妮娅奶奶的意思了吗？”

突然，周晨的声音从普希金的身后传来。

普希金深深的看了这位市长一眼，缓缓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