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以为这一夜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没想到吃瘪的辽国人就这么沉不住气，事情隔夜，临走前，便又惹出了幺蛾子。

“怎么回事？”没睡两个时辰的阿骨打睡眼惺忪，脸上布满被打扰的不悦。

“报告皇后陛下，辽国耶律章奴带来的五名侍卫之一在宫外酒后闹事，妄图羞辱……”这名侍卫看着阿骨打的眼色迟迟不敢说话。

“说。”我预感到这事儿不简单。

“羞辱阿梅姑娘。”士兵声音颤颤巍巍。

连他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连传话的人都会被牵连。

可能阿梅或者辽国那帮人单独拎出来，对于阿骨打而言都不算大事。但是两者的结合，就是对阿骨打记忆深处那根刺的反复揉踏。说是表面地羞辱阿骨打都不为过。

事实如你所料，士兵话音未落，阿骨打神情瞬间从原本的不耐烦变为愤怒。他布满青筋和伤疤的手死死攥紧，嘴唇紧抿，气息逐渐沉闷而急促。

这样的他，与我在战场边看到他即将与敌人拼杀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阿骨打要杀了他们。”这是我的第一直觉。

“这件事太过蹊跷！”这是我的第二直觉。

于是，我紧握阿骨打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抚慰他的鬓角恳切地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放心，交给我。”

说完，我便起身穿起袍子。

还有……阿骨打送给我的——匕首。

夜色浓人，周围暗得如同被困在梦境，好在那士兵和四周的烛火提醒我我存在在现实中。我压抑着内心的愤懑和某种使命，紧握着匕首，浮现在我眼前的全是阿骨打愤怒隐忍的模样。

安静的夜随着渐渐泛起的烛光而变得明亮。

“呜呜——”

阿梅那熟悉的哭声首先传入我的耳朵，其次是她被撕烂的全身露骨的衣物。

“陛——”她抬头以为是阿骨打，眼眶泛红，楚楚可怜。

“陛下国事繁忙，困了。”我淡淡回应。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总能敏锐地从他人的眼神中读出他们的心理。就比如现在，我察觉到她眼神中的不耐烦、失望甚至是——可惜。

这似乎印证着我的某种猜想，但是我没有确实的证据。

“你们谁？侮辱了我大金萨满的义女？”我转头看着已经被控制却不以为意，酩酊大醉，吊儿郎当的辽国使臣护卫。

而其中一个人更是猖狂地用那双淫欲诡邪的眼睛死死紧盯着我。

“您问这话，是想也体验一下么？难不成金帝没有满足你们不成？”那人笑着说。

我淡漠地望着他。

这样的场面，我已经经历过几次，反倒不那么容易被激怒了。

“是他吗？”我扭头望向已经不再哭泣的阿梅。

“是。”阿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