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宫殿内肃穆而庄严，华丽的帷幕低垂，灯火通明。

我端坐于玉座之上，完颜阿骨打站在皇帝身旁，他的眉头渐渐皱紧，面色阴沉。

这是我第一次见耶律章奴，年纪不大，身子中等但体态雄魄，目光收敛。给人的感觉是他的内心远比他张扬跋扈的举止要收紧得多，看似寻常酷吏，实则是个临危不惧的狠人：

“你这信我看了，天祚帝要金国为属国？”

“天祚帝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只要求此前一半的税收，甚至还归返一部分曾经上贡到辽国的女真人。完颜阿骨打，我以为识时务者为俊杰。”耶律章奴态度依旧傲慢。

阿骨打紧抿嘴唇不说话。

“我看看不懂局势的人是你。”我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目光坚定地锁定在耶律张奴身上，“今日和谈之事是两国之交。既然是两国，你便应该跪下，恭敬地向殿下叩首一番，才表诚意。”

“这天下还没有强者向弱者下跪的道理。”耶律章奴傲慢地说。

“道理说得不错。但……你是强者吗？”我问，“你不过是代表天祚帝在跟我们交谈，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军师实力，你能跟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比吗？”

“还是说，你言行不一，认为自己足以与天祚帝媲美。如今自己便足以代表整个辽国，代表天祚帝了？”我继续，然后转头望向他身后的那五名态度从傲慢到担忧的士兵然后厉声问，“还是说你们同样如此？认为自己可以取代辽王？若是今日你们应下，我便恩赐你们不下跪！”

“我们只是使臣，自然是不能代表辽国。”其中一个士兵说。

“那就给我好好跪下，现在坐在你们面前的是大金的皇帝。”我呵斥道。

那几人自然是没有耶律张奴沉得住气，一个个接二连三跪了下来。

自觉自己在气势上吃了亏，耶律章奴脸色脸色微变。但依旧从容不迫，气息逐渐升腾又很快沉淀下去：“娜拉，多年未见，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巾帼不让须眉啊。”

这下给我整不会了。

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依稀记得十几年前，桃林树下，我意外受伤，你替我治疗之景。却不曾想，多年再见，你已然成为个金国的皇后了。哦，对了，在此还未恭喜陛下。”耶律章奴话里话外耐人寻味。

我哑口无言甚至有些心虚，因为这个身体的宿主之前所经历的事以及所有的记忆我都没有延续，而且从一些旧事上我感觉此人行事大胆前卫。

“不会她跟耶律章奴有过什么吧？”这么一想我的气焰一下子消散。

踉跄之际，阿骨打拉住我的手给予我力量。

我无奈困顿地看向他，他却微笑着朝我点头给予我力量。

“呦，不好意思，还真不记得。不仅不记得，甚至面生得很。”我说，“作为萨满呢，我救人无数，若是所有救过的人都记得，那成千成万的，我脑袋岂不是要炸了。”

“还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时春光，男女同修，现在想来还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耶律章奴丝毫没有退缩，甚至开始当着众人的面用一种淫秽的表情说着不堪入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