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军营，月华如水，冰霜铺地。军营马营内的景象显得格外凝重。我与完颜阿骨打相对而立，默默凝望，情绪如波澜起伏。完颜阿骨打身穿着厚重的军装，紧紧裹着身体，篝火熊熊，火光映照在他凝视前方的瞳孔，愤怒、无奈、遗憾伴着烟火弥散在黑夜当空。

他缓缓回忆道：“她出事之际，是我完颜部落新任领袖上位之时。我冲锋陷阵，上阵杀敌，仿若不要命一般。世人都说我着了魔，是因为恨勇往直前。”

“当时，部落首领知道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举，非但没有觉得我是领袖之才，反倒都说我不够城府，不够稳重，与辽兵交恶，只为一己私欲。”他苦笑道。

“他们说这些话就是没良心。”我愤愤不平道，“我一个刚到部落的人都知道，落后就要挨打。就是因为你的骁勇善战，勇于反抗，让辽兵心生忌惮，知道动了完颜部，不死也会扒层皮。所以完颜部才能存活至今，而不是认同邻族那般被轻易践踏。”

“可一般人知道两者之事，不是都会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吗？刚刚你不也跟辞不失将军说，会穷尽一生为爱人报仇吗？”他眼神如炬仿若可以击破极寒冰川。

“这……”我愣住，结结巴巴道，“目标相同，出发点可以有好几个呀。”

我沉思片刻：“我怎么感觉我陷入到你的话术中了呢？你说这么多，不会是想让我自己想明白这其中原委吧？你怕我钻牛角尖，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完颜阿骨打眉毛微挑：“小萨满，倒是有些长进了。”

“拐弯抹角，心机BOY。”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反倒开心许多。

至少完颜阿骨打不是个心心恋恋白月光，然后做出奇奇怪怪举动的家伙。

“你能跟我讲讲是怎么想通整件事的吗？”完颜阿骨打问。

我认真思考后说：“报仇和兴盛部族冲突吗？行动的目标一定就只能是一个吗？” “如果真的是不稳重，你大可直接去半路拦人，再极端一点搞刺杀，鱼死网破。可是你没有，因为你认为自己肩上担着的是完颜一族，这个使命足以让你冷静地去忍辱负重。”

我越说越生气，甚至感觉不到寒冷：“那些人，就是事情不落到自己头上，嘴上轻飘飘，别人干什么事儿都有问题，仿佛他来定会更好一般。其实，都是狗屎……”

“知我者，小萨满也。”完颜阿骨打感叹道。

“话虽如此，我还是得说句可能被认为是小心眼儿的话。”我犹豫再三我心中一紧，知他心境难测，不敢轻易妄言。深吸一口气，诚恳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几分相似是巧合，十分相似是蹊跷。”

阿骨打微微侧目，眼中有凝重之色。

然而，他最终点头微笑，答应：“吾心领略，未来或将有微不足道之委屈。”

我俯身拾起一缕冰霜落花，柔声笑道：“护佑彼此，不让误会添愁。”

完颜阿骨打紧握我的手，指尖军营的寒意被温暖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