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映在纸窗前野鹤焦急慌乱踱步的身影，心中不禁一紧。野鹤除了爱吃和缺心眼儿真的挑不出别的毛病，而且很乖巧懂事，很是懂审时度势。

每当我跟阿骨打单独在一起时，若非紧急必要的问题，她从未定贸然前来找我。如今她一反常态，想必定是发生什么她认为很重要且解决不了的事儿。

我左顾右盼，待完颜吴乞买将勃极烈的制度与完颜阿骨打讨论到一个小阶段，二人停下对话讨论进行短暂的记载时，我侧过身对阿骨打低语道：

“野鹤在外面好长时间了，可能是马场有什么急事儿，我去屋外看看。”

“嗯。”完颜阿骨打微微点头。

我定了定神，敲了敲略微有些僵硬的大腿跨步走到门口，刚探出口便看到一脸慌张眼睛通红，鼻头被冻得发紫的野鹤。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只穿了这么点？我给你的皮草呢？”我询问。

野鹤见到了走到我跟前拉住我的手，小手冰凉，眼里含着泪道：

“萨满姐姐，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我回首望了一下在殿内认真议论国事的完颜阿骨打，掩好房门将无助如小兽的野鹤拉到墙角低声问道：“别着急，遇事解决事，你先告诉我怎么了？”

野鹤抹了把眼泪说：“这两天我一直犯恶心，连鸡腿都吃不下。今天早上起来发现裳裾（古代女子的内裤）沾了血。我担心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影响了胎儿就请婉言帮我号了脉，她说我是害喜了，要吃保胎药。可是马厩的好些个新马儿晨早出生，我空不出时间就让阿典帮忙抓药，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被乌骨论和这两日陆续赶来的那些夫人知道了。”

“这又何妨？咱们女真又没有歧视单亲妈妈的恶俗。”我说，“再者说，孩子生下来你又不是养不起，还有我呢。跟她们有何干系！？”

“可是她们误以为阿典是为萨满姐姐抓药的。”野鹤说。

“哦，这样啊。没事，清者自清。”我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安慰道。

“可是，我今日傍晚从马房出来，听到巷子胡同不止一处的小孩儿唱诬蔑萨满姐姐的童谣……”野鹤支支吾吾。

“啥童谣？”我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