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半夜时分，完颜阿骨打来没有苏醒。我听到他的呼吸微微加重，转头望去，只见他的眉头微皱，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痛苦的梦。我赶紧握住他的手，试图安抚他的不安，他的手有些冰凉，身体却热得厉害。

我正要起身去外面包冰块替他物理降温的时候，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娜拉——”他嘶哑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我在。”我忙回身轻轻拨开他脸上的头发，磨搓着他微烫的脸颊。

“现在几时？”他他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问。

“半夜。”我回道，知道他心系女真于是补充，“你弟弟刚刚来过，他说一切安好，让你放心。”

“嗯。”完颜阿骨打点点头，他俯身躺在床上侧脸看我，“你睡了吗？”

“打了个盹。”我回答了。

他虚弱地昏沉地趴在床上，眉头紧皱，呼吸急促。

“我给你拿汤药，你发烧了。”我用手背触摸他的额头，烫得令人心疼。

我从火堆上方取下熬制的汤药，火盆里的火光映在我忙碌的身影上。

“阿骨打？”我将药汤端到他的嘴边，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嘴唇干裂，神色中充满对痛苦的坚忍。

我扶他艰难坐起。

“小心烫。”我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汤，吹凉后，小心地送到他嘴边。他喝下药汤后显得有些疲倦，但我看得出他在努力坚持。我用湿布轻轻拭去他的汗水，给他盖好毯子。

“你跟弟弟说，一定要善待投降的辽兵并尽可能地为我们所用。这次的出河店之战我们女真靠着披荆执锐小规模战斗才侥幸取胜，已然到了瓶颈……”他微闭着眼皮，语气沉重疲惫且担忧。

“好，我会跟他说。”我轻声安慰他。

“女真要想生存，需要更规范的部队和成熟的作战方式。我现在跟你说，你帮我记下，我怕我醒来会忘。”他补充。

“好。明白。你现在需要休息，充足的休息，伤口才能更快地愈合。女真和我都需要你。”我抚摸他的手说道。

他点点头，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

很快，他就重新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