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就这么水灵灵地复述出来了，对面坐着的几人都有些不淡定，周董额头冒汗，“裴总，没这回事，我…”

闻筵瞥了他一眼拿出提前准备的录音笔，当场放了出来。

周董脸色一黑，嘴角抽搐，差些被气晕过去。

虽然陈总没受波及，但同样有些不淡定，他不开口讲话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够格，来的这些人里，就他陈氏地位最低。

裴煜踢了踢面前的桌子，转头看向闻筵，“把陈总带出去签合同，我跟剩下几位好好聊聊。”

撞在枪口上，他只能说声抱歉。

“是。”闻筵点头，领着人出去。

包厢门再次关上，余总脸色一白，害怕得腿根直颤，这三个人里还只有他对裴煜做了人身攻击。

他咬了咬，后悔得要死。

“我是个屁？”

他的预感没错，裴煜果真第一个拿他开刀。

阎王般的男人站在面前，他害怕得瑟瑟发抖，刚准备抬头，脑袋就猛地被砸了一下。

他被砸得头晕目眩，心脏猛跳几下，惊恐抬头，“裴总？”

裴煜握着酒瓶，破裂酒瓶底满是碎渣，要再来一下，他指定得死翘翘。

“裴总，我错了，我就是脑袋有包才说出这种浑话来的，裴总，你原谅我。”

裴煜扯唇，手缓缓合拢，任由玻璃碎渣揉进手心，妖孽的眉眼里染上一片红色，他缓缓俯身，薄唇轻启，“我是精神病，不知道什么叫做原谅的…”

话落，他嗤笑出声，显然已经发了病，玻璃瓶在他手里变成了利器，鲜血直流，惨叫声此起彼伏…

“砰！”

“裴煜！！”

瞧见这一幕，苏沐卿瞳孔微怔，心脏跳得格外剧烈。

把小知意送去学校后她就回了雅居，但看见门前散落一地的茉莉花瓣，她就心里一咯噔，随后眼皮一直跳，心脏也抽抽的难受。

给裴煜打电话，但一直占线，给闻筵打了电话后，她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失控的裴煜当真人畜不分，她到时，受了伤不停流血的几个男人躲在沙发后面，裴煜举着玻璃瓶朝真皮沙发猛砸。

见没人死掉，她稍微松了口气，径直朝那个浑身僵住的男人走去。

等她靠近，裴煜才僵硬转头，手里碎得已经不成样子的玻璃瓶应声落地，他唇角紧抿，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不安。

苏沐卿眼尾有些红，轻轻吐了口气，伸手抱住他，语气柔柔的，“你在做什么啊，不是答应过我控制住自己吗？”

话音刚落她便察觉到肩头传来一阵湿热，她怔了怔，抬眸看向裴煜。

男人的眼泪成线似的往下流着，混着血的手拼命擦着，可是越擦越多，脸都糊满了鲜血，也没能把眼泪擦完。

他指尖轻颤，手足无措地探身将脑袋埋进她胸口，语气带着哽咽，湿润泛红的眼眸试探地看她两眼。

“我们先去医院，嗯？”苏沐卿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轻哄。

“…嗯…”

苏沐卿开的是保姆车，能坐七个人，那三个老总挤坐在最后一排，表情如出一辙，均被裴煜吓得失魂落魄。

闻筵握着签好的合同独占第二排。

五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和身着小白裙的苏沐卿显得格格不入。

＋＋

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