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原本明媚的记忆，一点一点地陷入大片黑暗。

那个笑盈盈的少女手持利刃，狠狠地戳向他的心口。

“杀慕容辰者，封侯拜相！”

慕容辰用力地将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然而那记忆中的所有痛和恨，似乎都不如眼前这封信，更剜心透骨。

她竟然还会去第一酒楼？

还会吃得那么开心？

甚至撑到积食难消？

她是完全忘了自己曾在这里与她相遇吗？

忘了她曾在靠窗的雅座上，满面羞涩地偷眼望向一个同样对他有意的男子。

忘了他曾在那里，将她揽入怀中，用力亲了一口。

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亲吻，也是她的第一次。

如此刻骨铭心的记忆，就这么荡然无存了？

慕容辰苦笑了一声。

这几天他时常一边喝着闷酒，一边默默地揣度着。

是项映雪对他的恨更多，还是他对项映雪的恨更多？

是项映雪更想让他死，还是他更想让项映雪死？

他甚至一度觉得，只要抓到了她狠狠报复个够，再以最残酷的方式杀了她。

自己心中浓浓的恨意就会平息。

他也以为，她最狠也不过就是往他心上捅刀子，最毒的也不过是在误以为他死了之后，还想要割掉他的头。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她还有更狠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那就是完完全全抹杀掉自己在她生命中的存在！

对，没有怨，也没有恨。

而是彻彻底底忘了自己。

彻底到，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在她生命里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