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样呢？哪怕会被炸得遍体鳞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住。

他才刚到县城，还没开始收破烂呢，就被文蕾拦住了。

今天的生意算是泡汤了，听到四哥被当成特务抓了的消息，他更是心如乱麻，完全没了走街串巷的心思。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把文蕾送回兰溪大队比较好，自己也能顺便整理一下思绪，消化一下这个惊人的消息。

关键是，他还要做文蕾的人证，这事他也的在心里好好捋捋，若是有人询问自己，必须能应付过去，更不能把文蕾跑去找山语的事给泄露了。

不然，文蕾也会被当成特务抓走。

牛筛子赶着牛车，一路上惶恐不安，一双眸子四处滴溜溜地乱转，生怕突然出现一帮人过来将文蕾抓走。

文蕾瞧着他贼头贼脑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鄙夷，忍不住斜眼多瞅了他几眼，没好气地说：“你这是怕了？你这副贼头贼脑的样子，你想干嘛？你行不行啊？不行就送我回去，我看你还不如六丫姑和花婶子呢。”

牛骰子斜眼朝文蕾翻了个白眼儿，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怎么不行？我不过是有点担心罢了。”

文蕾瞪了他一眼：“你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

牛筛子挠了挠头：“我担心，突然来一伙人把你抓走了。”

文蕾白了牛筛子一眼，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牛车，最好能摔个脸朝地。“你可真行，你是生怕我不出事，不是贼头贼脑的，就是想着我会被抓走，我可真是脑子有病，找你做证人。都给你对过词了，你记不住？回头真被询问，就你这表情，不用审查，我肯定铁板钉钉的特务一个。”

牛筛子嘟囔着：“我哪里贼头贼脑了，我……我也怕说错话。”

文蕾两手抱胸，双眸圆瞪，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就照我教你的说，别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你只要把词儿记牢了，语气自然点儿，能有啥问题？”

牛籁子一边点头，一边不安地搓着双手，额头上有些许细细的汗珠冒出，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再也没有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文蕾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她“嗖”地一下夺过牛筛子手中的牛鞭，用力一拽，将牛籁子晃到了牛车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她怒目圆睁，用牛鞭指着牛籁子，恨不能给牛籁子几鞭子。“我真是昏了头，咋就找了你当证人呢！你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还不赶紧上牛车，好好背背台词！把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刻进脑子里！你就想象自己真的在那个场景里，把每一个细节都回想起来。你得相信自己，那些话就是真的！这样，你到时候被问起来才不会慌！”

牛籁子“嗖”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文蕾手劲儿可真大，差点没把他的腰给弄折了，屁股更是磕到了一块碎石上，疼得他直想骂人。

牛籁子揉揉腰，又揉揉屁股，也不顾文蕾那要杀人的眼神，一翻身就爬上了牛车，然后直接躺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