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凝良久。

许嬷嬷看着坐在床榻上的老夫人，倒也没有继续去言说刚才那些，只是说道：“老夫人，时辰不早了，您先歇息吧，不然明日起来该是要没精神了。”

说话间，许嬷嬷就服侍着老夫人躺下。

苏老夫人躺在这床榻上，在那床帐重新落下的那一刻，她却是依旧没有半分睡意，许多的事情，到了如今，也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是没有办法去顾全苏萱他们兄妹的后路了，既如此，便只能周全自己了。

作为相府老夫人，多年经营，名声在外，从未有过半点差漏，即便是先前朱氏种种，她作为苏婳的祖母，也是又被拿出来议论，但毕竟当时的当家主母是朱氏，她已上了年纪，不管后宅之事。

也算是将那些都推脱开了，并没有沾染上麻烦，更何况后面诸多事情，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心力，就好比萱儿那丫头出嫁，如若不是她将梯己拿出来，将萱儿的嫁妆备齐，那才是真正要让满天下人笑话死。

她绝不能让自己晚节不保。

该做的，她都做了，既然萱儿他们兄妹非要搅和进来和苏婳去斗，苏婳也不可能善罢甘休，那就让他们去斗，她索性抽身退步的更彻底一点。

她得想个万全之策，到时候柳氏被扶正成为相府主母，再加上苏婳那层，相府后宅，即便苏婳马上就要出嫁了，但柳氏乃是苏婳的人，等同于依旧是苏婳说了算。

与其如此，倒不如想法子，彻底离开。

思绪纷扰，难有半分睡意，翻来覆去之间，都不知道时辰几许。

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天亮。

……

清早，晨阳升起。

揽月轩，内室。

外头光影渗入屋内，苏婳已然醒转，她昨夜可是睡得舒坦，自不会有失眠，当然也不会知道她那位祖母彻夜未眠，寻思的那些事情。

她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拨开床帐，直接下床，唤了云霜进来，给她梳妆更衣。

苏婳端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云霜为苏婳梳妆，笑盈盈的说道：“小姐的气色越来越好了，真真是喜事将近，小姐身上都是红光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