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不看，二月红就永远是她记忆里俊秀的温润公子。

二月红的葬礼来了很多人，洛远安也借此见到了这两代九门中人。但无邪却没来。

不过这种时候，也没人特别关心无邪不来的原因。

红家早就淡出九门，今日也就是二月红去世，其他当家的给个面子。陈皮都没来，无邪没来怎么也算不得稀奇。

葬礼举行完，众人就跟着队伍去红家祖坟下葬。

红家祖坟本在长沙，之前迁往北平的时候一并迁了过来。二月红的坟茔就在红老爷旁边，与丫头合葬。

他这地下生活，怎么想也不会孤独。

洛远安看着昔日温润的小师兄被埋在黄土里，变成一块石碑，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讲，却说不了一个字。

看故人老去，逝去，总是一件尤为悲伤的事。

又在红府待了两天，待一切葬礼后续事宜处理完毕，洛远安才带着黑眼镜三人回了潘家园。

黑眼镜倒是想带人回按摩店那边，但他时常不在北平，之前回来就在洛远安面前转悠了，哪里顾得上打扫？

为了带回自己安安，黑眼镜连夜就从潘家园到了按摩店，势要明天一早就把洛远安接回去。

本来是想拉张麒麟当壮丁的，结果张麒麟这个闷油瓶，不同意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儿地往他家安安身边凑，看得黑眼镜恨恨磨牙。

最后自然是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走的时候洛远安不仅没问他去干嘛，还十分热情地把他送出门外。黑眼镜一脸懵地看着紧闭的木门，脑子里闪过千奇百怪的想法。

真的，我真傻。

收拾自然还是得收拾的，总不能在门口扒门吧。他怕被捶。

瞎瞎弱小无助，可怜，极其可怜！

夜里有些凉，天空中没有一颗星子。洛远安抱着寒星跟张麒麟一起坐在房顶上，王胖子羡慕地看了看他们，自己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他也想上去开座谈会，但是他又不会飞檐走壁，蹦跶不了那么高。家里倒是有梯子，但是那梯子也不够长。

“往后的日子你打算怎么办？”洛远安乱得很，她知道很多东西，但这些日出的事让她无暇思考。

张麒麟听着她那似乎洞察一切的问话，以为黑眼镜已经跟她讲过一些计划。

“走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无邪已经被拉入局，身为局中人，他不可能扭头就走也不可能放弃无邪。

洛远安沉默地思量，走下去吗？人生之路本来就只能前行不能后退，说是走下去也的确不为错。

洛远安侧头看向张麒麟，“小麒麟，你迷茫过吗？”

这么多年，背负着那么重的使命，你迷茫过吗？

张麒麟微微侧头，他知道洛远安实际上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她自己。

“嗯。”

“但是人不能留在原地，也不能回到过去。”

洛远安笑着叹了口气，“知道了。”

不管未来怎样，这几十年又变了什么，他们要做的事从来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