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尤波与塞壬的众位代表听到这里略有皱眉，心想要是塞壬真的得置于所有陆地种族的直接对立面，那还真是麻烦了。不是说他害怕，而是这注定会变成两败俱伤之局。

教皇嘉拉温捕捉到他们细微的表情变化，立即推波助澜似的接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希望与塞壬为敌的。不过既然是你们塞壬主动进犯圣域的臣民，我身为领袖，必然有义务与责任去保护他们。所以我在这里郑重提出告诫：尽管陆地种族与海洋种族几乎不相来往，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弱到可以任由你们塞壬蹂躏！”

“嘉拉温阁下！虽然您是来与我们谈判的，也是打败帝国军队的赢家，但请不要无端指责我们种族！”尤波回应道，“塞壬本无意侵略陆地种族，是我们都被海洋邪神奥德罗迷惑了心智，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又是被邪神控制？”教皇笑道，“骡曼底行省数以百万计的小马，被你们塞壬杀的杀，抓的抓，骨肉分离，流离失所。家园被你们无端霸占，领土主权被肆意践踏，有家回不去，国不成为国，然后现在你就告诉我，你们只是被控制了？就算我相信各位，但你们觉得那些被塞壬蹂躏的居民们，会因为你们找了个邪神做挡箭牌就算了吗？”

“那么教皇阁下，您想怎么办？”尤波问道。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想怎么样？”嘉拉温的笑容令塞壬们紧张起来。

“按照我的了解，塞壬要土地是没什么用的，对你们来说，脱离了浮力支持就会非常难受。但同时土地又是陆地种族赖以生存的基础，我们必然是要付出生命来扞卫的。因为一旦失去土地我们就无家可归。陆地种族也不可能去攻占海洋，没有魔法加持，我们入水就会窒息。既然双方都无意进犯对面，那为什么还要进行这场无谓的战争呢？”嘉拉温突然换了一种惆怅的语气，增加了某种悲悯的氛围，就连塞壬团队也沉默下来。

“你们塞壬很强大，谁都没法否认！但如果你们在邪神已经被消灭的情况下还要继续侵略，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以圣域教皇的名义，号召整个哈利路亚大陆的智慧种族对你们发动圣战了！而且这次我们圣战的口号只有一个：生存！”嘉拉温激昂的话让塞壬无言以对。

有个塞壬代表早就注意到了谈判室周围站立着种类纷繁的各族生物，他观察得出，这里面强者如云，其中有好几十位战斗力都不会低于自己：“这些都是你的部下吗？”

“不，他们都是这片大陆上生活的智慧种族派来的代表，因为共同的危机而与我齐聚一堂，”嘉拉温指了指几个精壮的豹子脑袋，“就在三个月前，圣域小马还跟沙豹部族狠狠地打了一架，沙豹大举进攻小马的领地，出动精锐超过十万，甚至还有几百头披甲巨兽与数十血祭巫师。当然，我们小马更不是纸糊的，谁打我们，我们就打回去。这仗打得很惨，小马付出了重大牺牲，沙豹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塞壬们震惊了。

“没错，所有的披甲巨兽与血祭巫师，来多少灭多少！有问题吗？”嘉拉温回答。

“你们小马刚刚消灭那么多沙豹，甚至连他们地位很高的巫师都杀了，那他们为什么要来帮你战斗？”海皇的疑惑把大家的兴趣勾上来。

“我只是说他们覆灭了，可没说全都战死了，”嘉拉温从容淡定，“实际上他们只是被打得暂时失去斗志，不然你看这几位强壮的战士，怎么来当沙豹代表呢？另外我得纠正一下，什么叫帮我战斗？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家园战斗。你们塞壬来势汹汹，攻城略地毫不留情，沙豹们难道就想不到，圣域小马的灾难，就是沙豹即将面临的命运？”

“圣域小马与沙豹打仗，做个比方就是两个兄弟在争夺家产，有时候可能会争得很激烈乃至动刀动枪，但不管怎么争那都还是同一个屋檐下。可是你们塞壬不同，就好像突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不仅要抢夺我们的财产，还要奴役我们全家。那这种时候，所有兄弟都必须停止内斗。这是最基本的常识，还需要我解释什么吗？”这直白的比喻让大家不得不认同。

塞壬上岸，对于陆地种族来说，可不就是来了不速之客吗？怪不得一直跟小马打来打去的沙豹也会出动，只有这样才讲得通……现在塞壬们都在心里掂量，自己已经惹了那么多敌对，真的值得吗？

“到目前为止，大陆上所有种族都认为自己处于危险，事关国家命运，他们都自发组织起来了。据我所知，许多隐居的强者，都已经纷纷出山，毕竟大敌当前一致对外的道理大家都懂，”嘉拉温瞥了一眼塞壬们，“这就是总动员战争，为了生存不得不打的圣战！圣域的三大小马种族早就全面动员起来，甚至所有的陆地种族也都步调一致，就你们所看见的，沙豹、夜骐、蝠马、巨龙、狮鹫、驯鹿、斑马、骆驼、毛驴、水牛、甚至连熊蜂都出动了……保守估计，后续增兵将不少于500万！”

“500……万？”在场的所有塞壬代表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几乎是塞壬帝国十倍的总兵力，如果陆地种族真的空前团结起来，特别是战场还设在陆地上时，塞壬必败无疑。虽然他们还能动用音波与浪涛的大杀器，但在远离海洋的地方就不行了，更何况陆地种族的魔法部队还不知有多少呢。

战场条件在这种情况下是至关重要的，可以反过来想，要是这些陆地种族胆敢下海，也是死路一条。

“不妙！”不仅是海皇尤波有这个念头，所有随行的塞壬都同时闪出这个想法：原来帝国的战争取得了这么大的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