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安将头贴在少女唇边，可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

回到公主府，季凌安抱着怀中的女子下马车，穿过绕着花的长廊，将人放回到寝殿榻上。

他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双目空洞，不知过了多久，才忽然起身，哑着声音对着一直候在门外的竹青吩咐道：

“派人把外面的花修一修。”

外面那些花都是乔染从季凌安府里搬回来的。

一看见这些新鲜玩意，新奇品种，她就拽着他的袖子要往自己府里搬。

她说：等把季府搬空了，就是他来做她驸马的时候了。

季凌安望着呈现出破败颓势的院子，只轻轻抚摸着少女冰冷的脸颊，一下又一下。

仿佛回到了几个月以前，乔染宿在季府，也窝在他怀里像只高贵的猫儿一样，等着他轻抚。

画面交叠，季凌安感觉自己快要分不清现实和记忆。

心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体轻颤难以忍受，不断地持续着，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已经死了，死在他面前。

恣意骄傲又极怕疼的她选择用这种方式做最后的了结，不就是在恨他，怪他。

这样换来的位置，于他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季凌安就伏在乔染床前自言自语，像个疯子一样。

“染染，该醒醒了，天都要黑了。”

“是不是太疼了......”

为少女整理襟领时，季凌安摸到自己腰间常带着的一把护身匕首。

他动作滞了滞，拿出匕首，端详了片刻后，毫不犹豫的架在自己脖子上，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乔染自刎时的样子。

锋利的匕首在他脖颈上见了血。

他闭上眼，静静感受着皮肉绽开。

她当时也是这么疼的吧......

如果再用些力气，再深一些。

季凌安攥着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