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脸色有些难看。

这一路上，尽管他们吃住无忧，但像林枫所说的情况，沿途确实是见过不少。

“师父，那些百姓好可怜……”

“任何人都知道他们可怜。不管哪一个年代，战争最苦的并不是士兵，而是那些百姓。因为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没有武器。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林枫看着洪凌波：“你可知道，寻常百姓想要的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对于洪凌波来说，似乎过于沉重，而且相对她来说，也过于复杂。

她早些年，一直跟着李莫愁闯荡江湖。

尽管李莫愁的行为很残暴，很毒辣，但她不愁吃，不愁穷。

虽然她做了一些坏事，但生活却比很多人都过得滋润。

沉吟片刻，洪凌波最多摇摇头。

“其实，普通百姓要求不多。”

林枫缓缓说道：“他们想要的是能够吃饱肚子，有一个好觉睡。下雨的时候，有一片瓦砾能够挡雨，天冷时，可以随时添加衣服御暖。”

“可如此简单的要求，却无法实现。”

林枫内心有些悲凉。

虽然直到很多年过后，新的纪年开始，仍然有很多人，无法解决温饱。

洪凌波看着林枫，迟疑一下才开口：“师父， 我发现你今天有些不一样。之前在山上，你总是不务正业……啊，不对， 不是不务正业，就是不太想理闲事。”

林枫摸了摸洪凌波的柔发：“人的想法会改变的。以前，因为在山上，吃住不愁。即使当初在江南，但那里算是富庶之地，像这一路所看到的情况，在江南一带，几乎没能够见到。”

洪凌波想了想，确实是如此。

那些年，李莫愁带着她活动的地方，几乎是在江南一带。

像中原、塞北这样的边境之地，根本没有去过。

“师父，你是不是想做点什么？”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师父虽然没有太远大的想法，可眼下还是想试一试，看能不能改变什么。”

洪凌波对这些不是很懂。

以前她的生活是围着李莫愁转，现在她的生活是围着林枫。

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她就会去做。

如果他决定的事情，她就会毫无条件支持。

“师父，这应该会很难吧？”

“难，非常难。”

“可师父你的武功这么高，按道理来说，应该会比较容易才对。”

林枫笑了笑：“即使我的武功，能够于百万大军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可在杀了上将后，剩下的百万大军要怎么杀？哪怕是他们站在那里让你杀，也会杀得精疲力尽。”

林枫收住笑容：“如果想要改变眼前的现状，必须要让战争停止。”

“这个应该不行吧。”

“所以等从塞北回来，我得进宫去见一见天子才行。”

洪凌波内心一惊：“师父，你要弑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