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旁敲侧击地告诉她，安国，她永远都回不去了吗？

女孩掩在衣袖下的手发狠地扣上自己的虎口，心里的气只能憋着。

她们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住嘴！”姜枣再也听不下去了，沉声吩咐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都出去。”

绣娘与侍女交换了个眼神，谄媚地笑着：“那皇子妃，身上的婚服要不先换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姜枣冷着脸，一改往常和善的面容，瞧着很不好说话。

侍女以为是自己刚刚说错话惹姜枣不高兴了，立刻低下头，不敢多说，带着一众人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站在角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阿万。

小男孩身子瘦小，掩在帘布后头，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一直站着。

“阿枣姐姐…”

阿万看镜中的女子脸色苍白，眼眶发红，不由跟着她一块心中淤堵。

他昨夜得知了鹤云哥哥他们劫人的计划，但是防止出了差错，他要瞒着姜枣。

现在看到女孩落泪，他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开口说了。

姜枣取下了发髻上的金钗，钗子末端尖锐锋利，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锋利之物。

寒川冷将她屋内的剪子全都藏了起来，连能够伤害到她的珠钗也被上了锁，封住保管。

女孩嘲弄一笑，面无表情地划破了自己身上的婚服，巨大的裂口从横在那只凤凰的正中间，精美华服瞬间被摧毁的面目全非。

“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阿万冲上前，压下姜枣疯狂的举动。

忽得，一滴泪坠落到男孩的手背上。

炙热、滚烫。

“阿万……”姜枣带着哭腔，眼眶猩红地抬起头，唇瓣、双手都在颤动，脆弱地问道，“是不是只要我毁了这件婚服，我就能不嫁？”

“成为寒国的皇后，看着寒国的军队攻打虐杀安国的子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姜枣把脸埋在掌心中，哭得泣不成声。

“他为什么还不来救我？阿万，他为什么还不来？”

女孩小声地询问着，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好像努力从喉咙中挤出来。

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打湿了她身上的那件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