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樱沉默着。上一次庄佳仪来找她的时候，其实已经坦白过，是她自己找狗仔来拍照片的。

这件事根本不意外，在于晚樱的思维里面，不管照片是谁找人拍的，如果不是程叙舟跟人这么亲密，又怎么会被拍到？

他自己不检点，那么到底是谁拍的照片，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她知道了，那些亲密也不是真的。她认识小唐这么久，他要么不说，说出来的就肯定是真话。

但是——

“不重要。”于晚樱说，“都过去这么久了。”

她要跟他断了，就没必要再去纠结这些细节。

“哦……”小唐不比划了，泄了点气，说：“反正这事儿挺冤的。”

又想起来，“我刚刚是不是打断您说话了？您说车祸怎么了？”

于晚樱要说的，本来也是关于车祸的事情。

被唐继聪从中插了一嘴，思绪稍微飘走了一点，但马上就又飘回来了。

程叙舟的绯闻，那是过去式，但是他面临着的诉讼，是现在进行时。如果这事儿确实与她无关，她当然可以视而不见。

但是这件事，她觉得与她有关。

不管她与程叙舟是什么关系，如果他因为她的车祸而惹上官司，她不能明明心里有疑虑，却不说出来。

于晚樱坐正了一下，说：“当时，我是说车祸发生之前，我想，大夫人应该是看见我了的。”

唐继聪看着她，表情愈发严肃了。

“我在车祸之后，有一阵子思绪都不太清晰。但是慢慢的，当时的记忆回来了。那时候，我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边，打算去矫正雨刷器。然后，大夫人的车子过来了。”

她慢慢说着，“她的车子一开始速度并并不快，而我当时，记得自己下车的时候开了双闪，看到有车子来了，还招了招手。然后她的车子就加速，撞上来了。”

“您说什么——？”小唐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很激动的样子。

“车子撞上来的时候，我确实没有躲。”于晚樱说，“她最终也没撞上我。所以这些证词，大概没什么用。”

“她是故意撞你的，对吧？”小唐说。

“也许是。”于晚樱说。

“如果您对她挥了手，她还撞上来，这件事，会成为案情的转折点。”

“为什么？”

“因为大夫人主张自己无罪，却遭到财团的无故囚禁。而程总这边主张的是，她有杀人意图，但是出于精神方面的考虑，没有提起公诉，只是将她送进疗养院而已。”

小唐说着，“在西欧那边发起的诉讼，结果都是由陪审员裁定，您的证词可以扭转全局！”

于晚樱说：“但是究竟是不是，还得看当初的监控。因为人的记忆并不是那么真实。”

听到这个，唐继聪脸上有些忧虑：“太太，你下车的那一侧，没有监控。路的对面才有，那是半山道，只沿着危险的地方安了监控，你的动作可能会被车子挡住。

他停了一会，找着手机：“不过没关系，我马上汇报给程总，我们会去沿途查找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