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凰也走到了那具尸体跟前细细地看着，“现在你打算怎么把鱼卵取出来？”

“只得剖腹了。”晶阑拿出了一把刀，“我刚刚感应到鱼卵中的生机已然十分微弱，需得尽快取出来。

他走进了阿忧的肚子处，“阿忧，辛苦你了，我实在无法，如若再不取出来，咱们孩儿就没救了。”

一把刀从阿忧下半边鱼身细细地切开，大约一尺长停下。

阿忧的尸体从曾老爷地窖取出后就慢慢恢复了柔软，花奴看着觉得十分神奇，悄悄跟青凰道：“姥姥您看，鲛鱼一族死后身体竟没发硬。”

“那是自然，他们身体饱含鲛油，润着自然比寻常要好些。”

“您看，晶阑把鱼卵取出来了。”

她们往晶阑手中看去，见他刚从阿忧肚子中取出了一颗莹莹发亮如明珠一般的鱼卵。

他拿着鱼卵放置一边的水缸中，再拿了一张薄衣盖在上面。

然后才走回阿忧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不知何处找来的丝线，缓缓地把割开的那条伤口缝合。

他又拿了一个盆子放在身侧，用刀在阿忧的右手手腕上一个稍微凸起的小包上轻轻划了一下，那个小伤口处一滴又一滴地滴出些晶莹剔透的鲛油来，滴了好半个时辰，装了半盆才慢慢止住。

他见青凰和花奴都看着他，便解释道：“我们一族死后都要水葬，却不能直接把尸体放在水里，怕被别的东西吃掉，所以我们都是把尸体烧成灰再把灰撒到海里，水自会把我们带回故乡。

我们身体饱含鲛油，鲛油一滴便能管好几个时辰，如果直接拿去烧的话估计百十年都烧不尽，所以需要先把鲛油放出来。”

“你们雎地不是被劈成焦炭了吗，为何还念着要回故乡？”青凰问道。

“我们出走雎地之前，遇到了一位高人，他说只要我们把族人骨灰直接撒到海里，便有可能流回雎地，日复一日，总有一天雎地会重新焕发生机，芦塘也会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晶阑道。

“你们这也信？”

晶阑笑了起来，“这由不得我们不信……不然我们族人一直漂泊在外，如何坚持得下去？”

“那你们心态还真是不错，这么些年，你们可有回到雎地看过？”

“我们留了一些族人在雎地附近，他们负责观测雎地的变化情况，只要雎地的芦塘重焕生机，我们一族就回去。”

“现在可有变化？”

晶阑满脸忧愁地道：“跟我们当年离开之时毫无变化，雷霆之怒怎么说恢复就恢复呢，那处作为死地已经很久了。”

青凰皱起眉头，“按理说也不应该这般才对，就算被天雷击杀过的地方，也不至于多年还是死地。正常来讲就算你们不把骨灰撒进海里，再过个几十年，也能重新焕发生机。你们这事儿有点不对。”

晶阑肉眼可见地焦灼起来，“莫不是此世间真的容不下我们一族吗？我们都已经避到此处，族人也四零八落。”

“其实如果可以去看看，倒是有可能发现到底是何因由造成你们故地一直如此，倒是被吸走了生机一般。”青凰道。

晶阑满脸期望地看着她，“那姥姥是否可以……”

“不可以。我出来有事情要办。”

“那……”被拒绝的晶阑整个人都没精打采了。

“不过嘛……”青凰幽幽道。

“不过什么？”晶阑眼中发出了一丝光芒。

青凰继续说道：“如果我有机会经过那地方，我可以帮你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