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那天，苏倾城早早便来到了沈宅，执起木梳为代小纯梳头，披上大红嫁衣，戴上凤冠，一如她结婚时代小纯所为她做过的那般。

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是伴娘。

代小纯没有伴娘。

一是她没有朋友，二是……她对这件事好像并未上心。

窗外忽然洋洋洒洒地飘下细碎雪花，苏倾城一下又一下地为她轻轻梳着乌黑长发，忽觉心口堵得发慌，好似那层雪下到了她的心底，积压成堆，忽然坐在凳子上的代小纯起身，不紧不慢地朝阳台走去。

“下雪了……”

她停在阳台边，伸手接了一片冰凉的雪花。

雪花坠落在她掌心中，温度冰凉，她的掌心也冰凉，叫雪花不舍得离开，竟过了两秒钟才缓缓融化，她靠着阳台而立，在簌簌白雪中，身披红装的身影饱含了孤寂与凄凉。

“小姐，再不梳妆要迟了。”

佣人提醒。

女人漆黑的眸色微微闪动，睫毛轻颤，两秒后，转身返回了卧室中。

待她坐下后，佣人阿姨忙为她清理了下被风吹到身上的雪，暖心埋怨道：“小姐如今身子弱，不该出去吹冷风的，若是留下病根那可就遭罪了。”

她默不吭声。

“傅太太，您继续为小姐梳头吧。”佣人阿姨清理完雪花后便让开位置，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倾城却感觉手里的梳子有千万斤重，重的她抬不起手。

迎亲车队很快到了沈宅。

凤冠霞帔的代小纯被搀扶上车，苏倾城倚着沈宅大门凝望着，直到车队缓缓消失在茫茫白雪中，仍久久未能回神。

“啧……真可笑。”

身后传来一道酸唧唧的啧声，沈二从她身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