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悟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看着孩子眼底的空茫，松风葵又耐心的问了一遍。

我……是怎么想的？

小神子睁大了一双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睛，却什么也没能从松风葵的脸上读懂。

“眼睛是看不出来的，悟君，”金发碧眼的神明的手指啪的一声戳在了他的心口，“问问看你的心。”

“你母亲神神叨叨的时候你怎么想的？那些老头子管的那么多的时候你怎么想的？父亲叫你六眼的时候……你怎么想的？”

神明的手指纤细温暖，却像什么炽热的东西一样生生在五条悟的心里燃起了一把火。

那烈火焚烧灼烫着他空无一物的心房，烫得他眼睛都开始发酸。

“……我有名字，我不叫六眼，我、我叫五条悟。”

小神子吧嗒吧嗒的掉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可他又不像是寻常的孩子那样哭，他哭着哭着掉了眼泪，又很稀奇的试图把眼泪扶住甚至想接住。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没哭过。

孩子的世界很大，奇幻万千，想法是成年人无法企及的绚烂。

孩子的世界也很小，很多大人以为的小事都会变成纠缠很久的烦恼。

松风葵看着他，没呵斥他，也没叫他停下。

她只是伸出手缓缓的抱住这哭的都快打嗝的小东西，感受着神子在这世间头一遭的落泪。

一滴滴，一颗颗，直烫人。

她手上安慰着，心里也没停。

悟君啊，以人类之身比肩神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呀。